赵羲姮淡淡哦了一声。
上一朝皇帝姓白,他们也觉得自己家能千秋万代传承下去呢。
卫澧刀一转,锋利的刀刃划过犬腹,鲜血溅了他满身。
他既要防着这些疯狗对他进行攻击,又要防着流矢。
间隙中他一回头,只见芦苇荡那处,只剩下几匹马孤零零站在那儿,赵羲姮与她的婢女人不见了。
卫澧心突得一跳,雪白的后槽牙狠狠一磨。
艹,老子在前面拼死拼活,她人趁机跑了,真是没良心,等他将人抓回来,就扒皮抽筋。
混乱之中手臂被犬齿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如注,在寒冬中冒着滚滚热气。
只是还没等着落到地上,就已经变成血红色的冰碴了。
赵羲姮的逃跑明显刺激了卫澧,他的攻势更凶猛些了,拿出了十分不要命的劲头。
右手劈开一匹扑上来的狗,左手中的月刃狠狠朝前一甩,只见一道白光回旋,中年男人那边的人瞬间有两个被割下头颅,而卫澧左肩又中一箭,却好像根本没有感到疼痛,动作丝毫没有凝滞。
他的那股子疯劲儿明显带动了其他人,两方杀的更疯了。
卫澧这边只剩下不到三个人,他又身负重伤;那中年男子那边也不甚乐观,狗死的死伤的伤,活着的也不敢往上扑,只夹着尾巴往后退,箭矢几乎用绝。
他们见形势不好,只能咬牙准备逃走。
谁也难以想到,卫澧年纪轻轻,竟然有这股子狠辣劲。
原本打探到卫澧只带了不到三十个人前往不咸城,他们有十足的把握将他击杀,结果……
卫澧从冰地里抽出原本甩出去的那弯月刃,带着一股狠劲儿冲了上去,手臂上原本已经止住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赵羲姮回来的时候,远远看着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想,若是阿耶还在,卫澧这样的人,他兴许是很喜欢的,是个冲锋陷阵的好能手,不怕疼,不要命。
前提真能管得住。
一切混乱都结束了,副将撑着身体去清点伤亡人数,冰上皆是人的尸体,血液流淌出,将人与冰粘在一起,砍都砍不下来。
他跪在冰上,怎么也没力气站起来。
“主公……”副将哑着嗓子想说什么。
卫澧并没理,他默然将肩头那支箭矢拔出,倒刺勾出一大块儿肉。
赵羲姮远远看着都替他疼。
卫澧回头,提着月刃,准备翻遍平州,把赵羲姮那个不知死活敢逃跑的东西找出来,然后扒皮抽筋。
赵羲姮见他转过身,僵硬抬起手臂,冲他微微挥了挥。
卫澧瞳孔微缩,将一双月刃往冰面上一插,两只月刃便都稳稳立住了。
赵羲姮咽了咽口水,他那武器,戳冰跟戳豆腐一样。
但愿卫澧现在没杀红了眼,理智尚存。
卫澧兴许是还有理智的,只是用沾血的手掐住了赵羲姮的脸,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要从她的脸上撕掉一块肉肉。
他呲了呲牙,“你不是跑了吗?还回来做什么?好心给我收尸?”
赵羲姮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我没有,我只是去……去方便了……”
“是吗?去谁家方便了,带了一身烂菜叶回来?”他从赵羲姮身上揪下一片儿土豆皮。
赵羲姮一僵。
“我既然敢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就肯定能把你抓回来。大不了捆了周围的人家挨个问,但凡说没见过的,一并都杀了,总有人见过你。”
卫澧的笑,让赵羲姮觉得他当真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儿。
赵羲姮心里那点儿后悔,一下子都变成了庆幸。
还好,还好没牵连别人。
“谁?”卫澧厉光一转,看向芦苇荡中。
“我……我杀了你!”一个中年男人举着鱼叉钻出来,赫然正是那一户赶赵羲姮出去的男人。
他实在恨极了卫澧,听赵羲姮说卫澧被人拦路刺杀,他于是尾随着,若是卫澧没死,他就寻着机会补刀杀了卫澧!
现在正好是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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