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箭何其强大。
在射杀接引之后，并没有立即停下。
一道道环形波纹从箭尖扩散，一圈又一圈，惊动了整个洪荒。
无数生灵，被这些波纹扫过，心头都是一震。
他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耳边却仿佛有阵阵呼唤声传来。
“我辈修士，何惜一战！”
“封尊荣耀！”
“封尊荣耀！”
不周山上，黑袍王林睁开双眼，手中的弓消散。
那支箭也从虚无尽头归来，融入了他的身体。
这一箭，不仅射杀了接引，更加打破了洪荒壁垒。
在世界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难以愈合的豁口。
那里充斥着无尽黑暗，有无数毁灭气息环绕着。
“封尊荣耀！”
“封尊还活着！”
“我们界内一战，还没有败！”
无数的声音，回荡在诸天上，回荡在王林耳边。
他抬头望着天空的双目，透露出了一股视天地为蝼蚁的浩然之气。
“来了吗？”
“天道！”
……
那是一股无上意志。
直奔王林而来。
与他身上的浩然之气发生碰撞，产生了轰隆巨响。
王林面色苍白，身影一滞，登天步伐被硬生生地拦了下来。
他的目光看向天穹，在九天之外有一座宝阙玉楼。
这是圣人道场，紫霄宫。
那殿中枯坐的道人，此时此刻骤然睁眼。
一股意志从这目光中迸发，没有实质攻击，却能压得万灵屈服。
在镇压王林的道心，要崩溃他的精神。
王林没有退后，而是与道祖鸿钧正面对视了起来。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这不是属于你的世界。”
鸿钧沧桑的声音在王林耳边回荡。
下一瞬，王林的身影由实化虚，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言出法随，不过是天地变化，法则改易。
鸿钧一开口，却是天道变换，感应到王林不属于洪荒，此地不该有他的身影。
一言出，便直接抹去了他的印记。
哪怕王林刚刚灭杀了一位准圣，还是将来六圣之一。
可是，在天道至强规则面前，王林却无法抵挡。
他被天道排斥出了洪荒世界，只因为洪荒无他立足之地。
“他是我的人，逼他离去，可曾经过我的同意？”
清冷的女子之声，响彻洪荒诸天。
……
“我说他是真实存在，他便是真实存在。”
“我说他为封界之尊，他便是封界之尊。”
“倘若洪荒从前无封界，那么今日，在我不周山下，这寰宇诸天，便该有一界成为他归属之界！”
女娲同样望着九天，与昔日的老师对视。
这道枯瘦的身影，在她心中不再伟岸强大，这种感觉很奇妙。
“女娲，你错了。”
鸿钧的声音从九天上传来。
“你以为，只要守住人道，便能逆天而行。”
“却不知晓，天地人三道本是一体，缺一不可。”
女娲神色平淡说道：“既是一体，何来对错？”
“对错不在天道，而在你自己。”
“是你执念太深，看不破世间红尘万丈。”
“天大地大，谁能比道更大，你若能成圣人，和道相融，超脱万物，些许闲言碎语又何须放在心上。”
“你不愿抟土造人，以为这样便可阻碍天道运转。”
“却不知晓，道之所以是道，便在于道是千变万化的。”
“你拒绝抟土造人，先天人族便会不出世了吗？你往首阳山去看，那些人又是什么？”
女娲寻声朝东边望去，目光跨越山河，在那座太阳初出之山的山脚下，见到了有一群衣不蔽体的小人。
不过瞬息，这些小人变开始长大，一日三变，从婴孩模样，长成了青年身躯。
这些人，有男有女，俊美不凡。
天生便是长生者，有天仙实力，并且自称为神人。
根脚资质，与女娲所知的先天人族何其相似。
“你看，你没有出手，先天人族一样在洪荒降生，这便是天道秩序，并非你击退天道意志，灭杀接引可以改变。”
说话间，鸿钧又是叹息一声。
“你再往西方去看，那须弥山上坐着的又是谁？”
女娲闻声望去。
在西方大地的尽头，那座巍峨须弥山上，一金光身影坐于雷音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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