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是袁绍的好朋友,为人宽厚侠义,又乐善好施,名列八厨,言其能以财救人之急。袁绍在洛阳闲居时和张邈相识,同为党人奔走,相交甚厚。张邈性子很直,看到什么不顺眼的就说,而且直言当面。酸枣会盟,袁绍被推举为盟主,可能有些兴奋,张邈觉得不合适,就责备了他几句。不过袁绍也不是小气的人,当时就向张邈谢罪,后来也的确没有再犯。曹昂跟着曹操与会的时候见过一次,后来又听曹操提起过一次,却没往心里去。
朋友之间互相提醒,相互磨砺,这是很正常的事,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忌讳。张邈不是对袁绍一人如此,袁绍也不是对张邈一人如此,应该不会是这个原因。但除此之外,曹昂还真想不起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以至于袁谭来兖州,张邈居然不去见面,而且张邈身体一直很好,应该也不是健康的原因。
“难道是要等袁显思来陈留?”曹昂说道。按理说,这也有可能,张邈和袁绍有朋友之义,袁谭晚一辈,初来兖州,主动来振见张邈请教机宜也合乎情理。
丁夫人也说不清楚,只得暂时放过。她提到了另外一件事,她的族兄丁冲写信来说不久前孙策上疏天子,为袁术请谥,曹操从中斡旋,帮了孙策一个忙。丁冲不了解曹操和孙策究竟是敌是友,特地写信来问。
曹昂也不清楚这里面是怎么回事,但他总算明白了孙策为什么会举他为孝廉。
“阿翁和孙策……亦敌亦友。”曹昂挠挠头。“他们互相敬重,但又都想杀死对方。”他把曹操与孙策几次较量,又几次见面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丁夫人听了更加狐疑,百思不得其解。她从来没听说曹操和孙策有什么来往,以前甚至没听曹操提起过这个人,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复杂?
“听你所言,这孙策倒是和你阿翁有点相似。”丁夫人撇撇嘴。“都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曹昂苦笑不语。他知道丁夫人出自士族,对曹家其实是有些看不上的,时不时的总抱怨两句。不过他也有这种感觉,孙策和曹操的确很相似,都特立独行,不与俗同。孙策在南阳做的那些事,多年前曹操任济南相时就干过。
“你刚才说,孙策来陈国了?”
“嗯,刚刚收到的消息,他已经进入陈国。我担心他会出兵兖州,陈留会成为战场,所以……”
“让卞氏去吧,我跟你去襄邑。”丁夫人不容置疑。
曹昂早知丁夫人不会去长安,也没多说什么,母子俩就把这件事定下了。卞夫人带着曹丕、曹彰去长安,卞夫人和曹英随曹昂去襄邑。如果真有大战,有军队保护总会安全一些。丁夫人又说,曹昂可以去陈留面见张邈,探探张邈的口风,征求了张邈的意见再去拜见袁谭不迟。不管怎么说,曹昂现在客居陈留,又是晚辈,应该对张邈保持必要的尊敬。
曹昂一一听了,与家人一起吃了一顿饭,赶往陈留,卞夫人随行。家中部曲一分为二,一半留下照顾丁夫人,一半随曹纯、卞夫人去长安。只是他挑选的时候留了点心,把那些精明强干的部曲都派到长安去,只留下一些老弱。为了避免丁夫人不悦,他吩咐所有人都不准声张,以后再由他亲自向丁夫人解释。
一行人上了路,又赶了一天路,来到陈留,安顿好卞夫人之后,他和曹纯一起去拜见张邈。
张邈正当而立之年,中等身材,白晳而微胖的脸,眉目温和,三咎长须,看到曹昂时,他正和弟弟张超站在庭中说话,听完曹昂的来意,他和张超交换了一个眼神,眉宇间忧色更浓。
“子修,你父亲最近可有书信来,长安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曹昂摇摇头,躬身答道:“父亲上次来信还是刚到长安的时候,最近这几个月一直没有消息来。倒是丁幼阳叔叔最近有家书至,说家父正在与胡轸交战,难分难解,很是辛苦。”
“你父亲升官了,知道吗?他现在是镇东将军了,连孙策、周瑜都归他节制。”张超挺着肚子,笑容满面。他比张邈小几岁,却更胖,特别是肚子很大。他脸很圆,连眼睛都变得更细,看人的时候总像是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
“这倒没听说。”曹昂老老实实地摇摇头,一头雾水。他觉得张超似乎在掩饰什么。也许他们来之前,张邈兄弟正在商量事情,而这件事又不想让他们知道。
“子修,你也应该去长安,而不是留在兖州。”张邈不紧不慢地说道:“子和,既然你去长安,顺便帮我把去年的贡物带去吧。天子即位这么久,山东大乱,襄邑的贡物还没送去,实在有失臣礼。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正好劳烦你押运。如此一来,你沿途的花销也好在郡里走账。”
曹纯拱手施礼。“愿为府君效劳。”
张邈抬手掩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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