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宗承出面,先是集结涅阳、安众的民众于涅阳城,又将粮食集中管理,实行战时配额。在城外已经先后被段煨、徐荣洗劫过一番的情况下,孙策还是收集到了足支半年的军粮,不需要费心费力的从宛城转运。大批壮丁被征招入伍,作为后勤部队,协助孙策运粮、守城。
接着,宗承马不停蹄地赶往新野、淯阳诸县,告诉他们孙策已经赶到涅阳,不日即将与徐荣交战,让他们不要放弃,不要向徐荣屈服,守好县城庄园,等待救援。
与此同时,孙策向安众进发,在故城北扎营。
收到消息,徐荣击鼓聚将。半个时辰后,李蒙等人鱼贯入帐,在两侧入座,一言不发。
一看这架势,徐荣就明白了。孙策的那方空无一字的手帕已经达到了效果,甚至远远超出他本人的期望。关南还被关在李蒙的大营里,杀与不杀,区别都不大。西凉将领的敌意已经形成,只是引而未发。对于这些西凉人来说,有什么意见当面叫骂出来反而好解决,这种藏而不露的敌意更伤人,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徐荣心里苦。他现在是内忧外患。孙策一方手帕挑起了西凉将领的杀机,又来得太快,根本没给他改变策略的机会,被屠城吓坏的百姓把孙策当成了救星,全力支持孙策。就连暂时无法和孙策取得联系的穰城、冠军两县也有了底气,坚决不肯投降。
要想破局,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击败孙策,而且越快越好。孙策得了人心,有充足的补给,他却是人人喊杀的屠夫,没人给他送粮食,就算抢也不敢再像之前一样肆无忌惮了。
决战,是唯一的选择。这不仅是他的唯一选择,也是孙策的唯一选择。还有两天就是新年了,春耕在即,误了农时,孙策要想占稳南阳也不容易。
待诸将坐定,徐荣咳嗽一声,示意张辽掀开挂在地图上的布,准备解说形势,排兵布阵。在以前,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谁在哪个位置,有什么任务,他说就成了。现在形势不利,他必须以诚相待,把一切都做在明处。
“诸位,孙策已经到了安众,很快就会来穰城,决战的时机已经成熟。击败孙策,我们不仅能占领穰城、冠军,还能迅速进占宛城,控制整个南阳。”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回长安?”王方突然打断了徐荣,不阴不阳地说道:“将士们出征太久了,这南阳又冷得很,不少将士都生了冻疮,想家了。”
见王方发难,徐荣反而松了一口气。“王方,丢失武关道可是你的责任。”
“没错,丢失武关道是我的责任,可是将军如果不放弃析县,我会腹背受敌吗?”
徐荣转向王方。“李蒙,你觉得呢?”
李蒙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将军,未能攻克析县是我的责任,可是当初撤往丹阳,坐等孙策,却是将军的安排啊。”
“那孙策抢占析县,我命诸君奔袭,诸君又是怎么做的?”徐荣的脸色变得严厉起来。“从击鼓到出击,你们耽误了多少时间?如果你们能令行禁止,迅速出击,孙策能进析县吗?李蒙,你告诉我,你追到孙策的时候,他是不是刚进析县?”
李蒙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王方依然梗着脖子,肆无忌惮。“敢问将军,当初为什么不强攻武关,而是选择异道突入南阳?”
“这句话,你应该去问太师。”徐荣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们还有机会活着回到长安的话。”
王方一下子跳了起来,扯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这让他更加愤怒,指着徐荣喝道:“说实话了吧,你从一开始就不想回长安了,对不对?”
徐荣笑了,身体向后靠,扬起一边眉毛,轻蔑的目光从帐内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李蒙低下了头,不敢和徐荣对视,段煨自顾自的出神,对徐荣的眼神视而不见。王方有些气短,却依然梗着脖子,怒视徐荣,不肯退缩。
“你们是怀疑我和孙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难道不是?”
“孙坚是被我击败的,险些连命都送在我手中,我和孙策做交易?如果不是你们疑神疑鬼,我早就取他性命了。你们自己无能,反过来怀疑我,不就是因为我是幽州人,不是凉州人吗?行啊,我也不想和你们争辩了,一群征战多年的悍将,被孙策小儿一方手帕骗得离心离德。一盘散沙,我真为你们感到耻辱。这不是孙策聪明,而是你们太愚蠢。你们谁愿意接掌兵权?我让贤,看你们怎么一个个死在孙策手上。”
徐荣一通大骂,骂得西凉将士目瞪口呆。他摆摆手,示意张辽把将旗将令拿了出来,又取下腰间的平南将军印绶,摆在案上。
“谁愿意,别客气。段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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