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听到“扬州”二字, 朱大娘思绪一下子就被太子带偏了。
她老人家忙从太子手中接过信,手已经颤得不成样子。
她自小生在京都长在京都,虽家中远远算不上富贵, 但却还算殷实。至少,虽为女子,从小却也是读了点书, 识几个字的。
望着信封上赫然的几个熟悉字眼, 朱大娘一下子没忍住,竟轰然落了泪。
太子望着她老人家,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 也是悲从心起。但他也只是自己在心里默默消化了所有情绪, 面上丝毫未变,还劝着老人家莫要大悲大喜,要珍重身子。
朱大娘本来就已经打算把徐杏去处告诉太子的,现在又见他给自己带了小怜从扬州寄来的信,而且看着信封上依然完好无损的封印, 想他也是没有事前看过,还算是正人君子……故而,朱大娘看在他的这份品性上, 对他的态度更是和从前大不一样。
“好孩子,进来坐吧。”朱大娘邀请太子进去。
太子礼貌朝朱大娘抱手作揖后,顺便转身帮她老人家把门阖上了。
老人家虽认得字,但如今已年迈,眼睛不好。信封上的字大, 她勉强还算能看清,但纸上那比苍蝇大不了多少的字她却是一个都瞧不清。
进了屋后,王大娘把信递给太子, 让他念给自己听。
太子这才拆了信。
然后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念给王大娘听。
信是小怜写的,说清了这些年都没信件往来的原因。然后还说,她如今过得很好,嫁的男人对她体贴又关怀,小夫妻二人如今一起经营着一家客栈,如今生活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却小有富余。
她婚后已育有一儿一女,儿子聪颖懂事,女儿机灵讨喜。
还说,等过了年,等到春暖花开时,就来看看她。
最后是让她老人家好好保重身子,定不要再忧思忧愁。日后,若她老人家愿意的话,他们还想接她老人家一起去扬州养老,享一享天伦之乐。
这封信很长,足足写了三四页。太子慢慢念完后,朱大娘又哭了。
不过,这会儿倒是幸福的泪水。
这些年来,她唯一挂念的就是这个女儿。如今既已知道她一切安好,且生活还富足,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年轻人,可否帮大娘一个忙?”朱大娘小心翼翼收好信后,对太子说。
太子点头道:“您请讲。”
朱大娘:“劳您帮我回一封信去扬州,告诉我女儿,说我很好,让她不必挂念。也不必急着来长安看我,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她如今又有儿又有女,想也脱不开身。就说,我老妇身子还算硬朗,等天气暖和了,我亲下扬州去看看他们。”
太子笑道:“乐意效劳。”
夏家夫妻都是非常善良好客之人,加上又有朱大娘在中间做那根桥梁。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徐杏和夏家夫妻相处十分和睦愉悦。
养母还在人世这一事,让夏夫人心情好了不少。因心中有个期盼的缘故,又一日日以药好好养着,如今夏夫人倒日渐康复起来。
只是再谈起如今客栈里生意一事,小夫妻二人不免还是惆怅。
虽说家中还算殷实,不至于立然坐吃山空。但家中一家四口就指着这家客栈吃饭过日子了,或可靠着吃老本吃个三五年不愁,那三五年后呢?
如今一双儿女才渐长成,日后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可还多的是。
徐杏知道,这苏家三少如今经营管理酒楼客栈一块,他为了尽快能取得成绩搏取自己父亲苏老爷的信任,便想通过打价格战把这些小客栈的小老板一口气全都干掉。
苏家财大气粗,舍得成本钱,哪怕暂时做赔本生意,但只要把这些能和他竞争的小客栈小饭馆整黄了,日后他一家独大,再坐地涨价,不就是赚得盆满钵满么?
苏三少母子有本钱玩儿,但这些小本生意的老板却没有。
既是相识一场,徐杏也不落忍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那苏三少母子搞垮。
何况,那苏家母子,说不定正是与她有仇之人。
所以不管是为了夏家一家四口,还是为了自己,徐杏遵从自己本心,都决定要倾其全力帮一帮。
徐杏不缺本金,于厨艺上又颇有造诣。她想,连太子雁奴那等舌头尊贵之人都喜食她做的菜,想必她的确是有些实力在的。
徐杏自己心中拿定主意后,便打算去找夏家夫妇来商议此事。
夏家原先客栈生意好进账足时,还能有几个侍奉伺候的婢子。如今生意日渐败落后,夏夫人便只留了一个老妈子下来烧火做饭带孩子,别的都遣了。
这日徐杏趁夏家烧饭时登门来,主动去厨房帮了忙。
夏夫人带着闺女润润从外面回来,瞧见竟是徐杏在做饭时,她忙说:“你来便是贵客,怎可叫你做饭?”又问烧饭的张妈,“张妈,这是怎么回事?”
徐杏却笑着道:“这事你别怪张妈,是我自己非要进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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