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客栈的掌柜看完徐杏撑在手中的画像后,笑起来:“这像上的人,倒有那么几分像我们老板娘。只是,这画上画的是一十三四的豆蔻少女,而我家老板娘已经二十有余了。”
二十有余就对了,徐杏心中这样想。
“那你家老板娘,何时过来?”徐杏问。
那掌柜的说:“如今客栈生意不好,娘子您也瞧见了,您来了有一日功夫了,是不是也没见几个人来用饭?”掌柜的边说边摇头,“扬州城内,做酒楼饭庄客栈生意的,自谁家也竞不过苏家。只不过,从前苏老爷还当家时,至少会留我们一口饭吃。”
“如今,那苏三少当起家来,恶意竞争,简直是想逼死我们。老板和老板娘近来奔波劳累,又一时心急烦躁,竟病倒了。”
“她家住在何处?”徐杏又问。
掌柜的倒存了几分防备,问她:“你……你是何人?”
徐杏只说了“旧友”二字,再多的,她也不便多言。
最终,那掌柜的还是把客栈老板夫妇所住的宅院地址告诉了徐杏。客栈老板姓夏,客栈是祖上传下来的,本来祖辈父辈接手时一直很好,如今到了他这里,倒有些走了末路了。
夏老板夫妇所居是两进宅院,白墙黑瓦,典型的徽派建筑风。夏家比起苏家,自然差了许多,但在徐杏看来,这夏家虽只是小富,但至少不穷苦,家中也和睦。
听客栈掌柜的说,老板夫妇十分恩爱,婚后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如今七岁,已经入学堂年书了。十分的聪慧过人,常得夫子夸赞。
徐杏去叩门,开门的竟是夏夫人本人。徐杏望着她那张脸,一眼就认出来她是小怜。
但屋内形容憔悴的少妇见了徐杏,却明显一愣,她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一声后,才问徐杏:“请问娘子找谁?”
徐杏也没说话,只是又拿出了那张画像来,递到面前少妇跟前去。
还不待徐杏说几句,那少妇认真瞧了画像后,便渐渐红了眼圈。
“你……你到底是谁?”那少妇又问了一句。
徐杏这才说:“长安城,永平坊,朱家。朱家有个朱大娘,我是受她老人家所托,一路寻你寻过来的。你叫小怜是不是?”
“阿娘……”夏夫人显然还是记得那位远在长安的养母的,思及往昔,她立即热泪滚落。忙大开了门,请着徐杏进屋去说话。
“也就是说,是我阿爹阿娘怕我再同长安的养母有联系,便一起哄骗我。不但藏了我寄去长安的信件,还哄骗我说我阿娘已经去了。所以这么多年来,我竟一直不知道她过的不好。”说到伤心痛处,夏夫人便越发垂泪。
徐杏却安慰说:“我离开长安时,她老人家身子骨已经养得十分健朗了。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心中对你十分牵挂。如今你既知道这些,不如给她老人家回信一封,让她老人家知道你还活着,而且过得挺好。”
夏夫人落着泪不住点头:“我写,我这就写。”
太子这些日子常往永平坊朱家来,没亮身份,只是化身一普通富贵的生意人,对朱大娘说徐杏是他妻子。因他做了些惹妻子伤心的事,所以妻子失望的离开了他。
他知道妻子离京前在这里住过,他想去找妻子,所以希望朱大娘能告诉他妻子去处。
但朱大娘却很有戒备之心,不论太子说什么,她都一口咬死说不认识,没见过。
太子倒也不急,他如今也想用心去感受妻子曾在这里拥有过的平平凡凡的市井生活。老人家烦他,嫌他,一见他来就不给好脸色,但太子也并不在意。
依旧会隔三岔五便备些礼物亲自提过来,笑脸相待。
过来后,不会立即走,一般会在此逗留一二才离去。
久而久之,朱大娘也算是了解了这个年轻郎君是什么品性的人了。不免心中也会想,郎君和那小娘子都是花容月貌仙人姿色,瞧着都赏心悦目的,十分登对。
又或许,二人感情是真,不过只是因闹了点误会小娘子才含怨离家的呢?
同时,她也怕小娘子一个人只身在外不安全,会遇到坏人。几次犹豫后,朱大娘便动摇了决心。
这日,正是除夕,午后太子又拎了些点心过来探望朱大娘。
年轻男子一如既往的着一身素色锦袍,立在午后的阳光下,温柔笑着。明明就是个温和好脾性的郎君,但朱大娘也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她识人算多,自也看得出来,这样的郎君身上有种普通人家男子身上所没有的与神俱来的矜贵之气。
纵是不说什么,只往那儿一站,便莫名有种让人挪不开目光的吸引力。
这些日子他常来,左邻右舍见了,不少人私下里向她打探,问她常往她家中来的年轻郎君是谁。是做什么行当的,家中可娶有妻室。
朱大娘怕时间久了,打他主意的人多。届时,便是那跑掉的小娘子可怜了。
“你今日来的正好,我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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