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杏说:“人一旦被捧得高了,心养得大了,是会刻意的不愿去听、去想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事的。何况,秦王府走到如今,也是退无可退,便是秦王他自己不想反,他的那些部下,那些干将,也会架着他反。”
“那一群莽夫!”郑四不由又骂捏一句,“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徐杏叮嘱郑四说:“这些既然我们猜得到,太子齐王肯定早猜到了。所以,你之后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对秦王妃,还是怎么对她就好。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
“好,我明白了。”郑四答应了下来,“你就放心吧。”
面对郑四时,徐杏虽淡定从容。但等郑四一走后,徐杏自己一个人呆着不免越想越着急,也越想越害怕。
她说是和郑四说太子齐王肯定早什么都猜到了,但她其实不能确定。
万一没有呢?
所以,等晚上太子来了她的丽正殿后,徐杏不免又要在他耳边唠叨这些事。
但见太子一脸疲惫的样子,徐杏突然意识到,很可能他今天在明德殿和东宫那些属臣议政了一整天。如今到她这儿来,就是想谈谈别的,放松放松的。
且她方才话已经说的那么直白了,她也不信他听不懂。既然懂了,想来他会有自己的决策。
她不干涉。
徐杏就又转了别的说:“殿下这会儿来,不知用没用过饭?”
太子则朝徐杏伸过手去,拉她人挨坐在他身边,他整个的把人抱在怀里说:“杏娘,孤知道你是为孤好,孤心里很感动,也很开心你担心我。但孤只想你日日都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
“好,我知道的。”徐杏应下。
她是真的只是担心他的安危,别无它想。而且,她有预感,那场大仗应该就在这几个月了。
她想着,熬过这几个月,陪他一起度过他人生中最危险、最艰难的时光,能亲眼看到他和雁奴一直都好好的活着。然后,差不多就该是她离开的日子了。
徐杏所猜倒是没错,秦王正是此意。
这些日子,秦王一面让秦王妃笼络齐王卫王,看似是意在挑拨齐王卫王两府和东宫的感情,一面则暗中笼络群臣,以便日后行事。
秦王自然也有笼络徐国公府之意,但徐家大郎徐执年后再赴任时,却把自己夫人和一双儿女都留在了京中。
意图是让他的夫人看住徐国公夫妇,但凡长安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好第一时间知晓。
徐执是自小跟在自己父亲身后从军打仗的,十三四岁时,便在死人堆里滚。之后天下初定后,他便凭着一身的军功被圣人放了外任,在外驻守。
这些年来,他鲜少回家。
也是这次留家过年,他看到了父亲的勃勃野心,也看到了局势不对劲后,这才留了夫人孩子下来替他看着。
自徐妙芝母子那事后,徐国公其实有气得刻意和秦王府疏远了一阵子。
当时,他是有借势想投靠东宫的。但见太子也只是饶了大娘母子一命,之后也不见太子有招揽他之意,徐国公便又犹豫了。
如今大娘被从东宫赶了出来,李信又不是太子亲生的,太子不可能认。李信虽是秦王之子,但他确是大娘和秦王通-奸所生,秦王又不缺儿子,他肯定不会认了李信回去。
所以,如今于他来说,东宫和秦王府,两边他都不再有筹码。
幸娘倒是在太子那里得宠,又是内定的太子妃了,但那死孩子她和徐家不亲,她如今都入了何家族谱了,高攀上了永安侯。
至于二娘……二娘虽聪敏且也有手段,她心倒是在徐家的,可……可她毕竟不是徐家亲骨肉。
这孩子又心计深沉,他怕日后她会反咬徐家一口。
算来算去,徐国公竟觉得自己这些年白忙活了。
三个女儿送了出去,结果一个真正派上用场的都没有。
秦王府意欲暗中拉拢徐国公,此事被府上世子夫人知道了,世子夫人立即飞鸽传书给徐执,很快,徐执便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
“父亲糊涂!”
徐执一回到家,就直接闯入自己父亲书房找父亲。
见儿子未得宣召竟私自入京,徐国公大惊。
“你不要命了吗?”他忙去把书房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之后才又折身回来,冷着脸训斥自己儿子,“你可知道,若叫人发现你私自回京,圣人能治你什么罪?”
徐执却说:“父亲已经欲以一人之力而陷整个徐家于不义了,孩儿被不被圣人治罪,又有什么要紧的?左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你知道了?”徐国公都不必多想,只稍稍一思忖,就知道,铁定是他的那位好儿媳妇偷偷传的信。
“原来,你这次赴任未把妻儿再带上,并不是想留下孩子来让你阿母享天伦的,你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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