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每走近步, 徐妙芝就跟着浑身颤抖下。
等太子走至她跟前时,徐妙芝整个人已经抖得不像话了。
但她动都不敢动,只是死死搂住李信, 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藏起来不让太子瞧见样。仿若只要太子瞧不见,他就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前她可以为所欲为,但如今却不行。如今她有儿子, 且这个儿子还是她和最爱的人生的, 她誓死都会护住这条小生命的。
徐妙芝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呼吸稍微重些,就会更加引来太子的不悦。
但太子对她却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不好, 太子走近后只是垂眸看了她眼, 然后便如往常样,唤她起身。
之后,太子则绕过她去,往正位上坐去了。
见徐妙芝似是没听到他说的话样,还在颤抖着身子紧搂着李信不动, 太子则朝旁侍奉她的几个婢子使了眼色。婢子见状,亲自过去将徐妙芝扶起。
徐妙芝这才想起来要给太子请安,但她请完安, 婢子要把李信先带下去时,徐妙芝却又把死死搂住李信。
不肯松手。
太子朝那几个侍婢随意的挥手,那些侍婢便识趣的垂着头先退下去了。
大殿中,只剩下太子和徐妙芝二人后,太子才问她:“你可知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但此刻, 徐妙芝心里就觉得是太子暗派的人来杀她和儿子的。所以,又“扑通”声跪了下去,不停给太子磕头, 让太子饶她和李信死罪。
太子却蹙眉问:“你以为是孤派人来杀的你?”又说,“不说是孤的暗卫救的你,那些死士若真是孤派来的,那孤又为何要再救你呢?”
徐妙芝脑子不算特别灵活,闻声愣,自然心下也是觉得太子此言有道理的。
太子静视着她,把她脸上神色应收于眼底。
见她是信了自己话了,才又问了她个几乎可以说是致命的问题:“何况,孤又为何要杀你们?徐昭训,你为何会觉得孤心狠手辣,竟会对自己的女人和儿子下毒手?”
徐妙芝彻底愣住,她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哪怕是连个像样的,敷衍的借口,她都难能找得到。
许是和徐杏这样心思剔透的呆久了,太子险些都要忘记,眼前跪着的这个徐家嫡长女,她并不是个聪明的。
很明显,她现在也很心虚。
他拿那样刁钻的问题质问她,她能给出个合理的答案才怪。
但太子这会儿却不希望她即刻在自己跟前坦白,说出真相。此刻让她亲口主动说出真相来,还为时尚早。
何况,要说,那也不是在他跟前说。
只他知道又有何用?
得上面那二位知道才行。
所以,太子轻缓的闭了闭眼睛后,才帮她找了个台阶给她下。
太子和缓了语气说:“难不成,孤素来冷落你,你便觉得孤是那等残暴之人?徐昭训,孤自问待你不薄,也更是从未虐待过你。你有如今的下场,不都是你自己造下的吗?”
听太子说了这些,徐妙芝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她忙说:“是,妾有错,妾罪该万死。”又说,“但妾已经知道错了,日后定安分守己,好好守着信儿在清凉殿过日子,定再不会给殿下添半分乱。”
太子厌恶了徐妙芝好几年,打从她入东宫起,太子便就对她无甚好感。
当初蕙心刚走没多久,徐家人便用计送了嫡长女入东宫。他亲口告诉过她,是必须要为结发妻子至少守两三年孝的。
但她却行为乖张,骄横跋扈,没少恶心过他。
仗着自己父亲是开国元勋,在宫内上蹿下跳。若只是性子骄纵蛮横些,他倒也能忍。但她却竟然几次三番欲下毒手害雁奴。
其心之恶毒,可诛之。
有这些缘由在,不说对她喜欢了,便是多看她眼,他都觉得厌恶至极。
若不是后来知道她暗中还和秦王藕断丝连,他欲有心利用,那宜秋宫他是几年都不会踏足回。
可如今,见她誓死都要护着自己儿子,太子心中倒也对她生了二分钦佩之意。
父母之爱子,虽说是天性,但这世间却并不是所有父母都是能有此担当的。这位徐家大娘子,被养得生性刁钻,蛮横无礼,从前她都是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倒鲜少能见她如此卑微着低声下气。
太子从未喜欢过徐妙芝,从她当初入东宫起,他便心中是对她有些成见的。
所以,便是她做了有违妇德之事,太子倒也不甚在意。甚至于他来说,他们母子二人,不过是他对付秦王的棋子罢了。
日后,待大局定下,他也自会给他们母子二人条生路。
断不会赶尽杀绝。
所以,太子说:“你既知错,便要改过。另外,到底是谁想害你,还望你能好好想想。当然,孤也自会好好查查此事,若有消息,会差人来告诉你。”
“多谢殿下。”徐妙芝继续行叩拜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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