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杏略抬头望了望,就望见了不远处三层楼高的玉安酒楼。
“多谢太子殿下和皇孙殿下赐饭。”徐杏什么也没说,只是循礼谢恩。
曹安有则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太子包了个包厢,三楼靠窗的位置。坐在窗边,可以俯瞰长安城的夜色。
徐杏过来时,矮案上还没有上菜,只有一壶茶水和几只杯子。
雁奴瞧见徐杏,忙跑过来迎她,然后拉她坐去自己身边。
徐杏不敢急着坐,而是先给太子行了礼。
太子笑着道:“这里没有外人,就不必多这些虚礼了。坐下来说。”
“是。”徐杏这才坐下。
然后雁奴对徐杏说:“这家酒楼的菜很好吃,阿爹常带我来。杏娘,你之前常做菜给我吃,我又不会烧饭做菜,就只能借花献佛了。”
“不过,这里的菜虽有名气,也的确是好吃的,但却不如杏娘你的手艺。一会儿若是不合你口味,你定要告诉我,这样我们下次可以去吃别家的。”
徐杏却恭敬道:“皇孙殿下赏饭,是我的荣幸,我感激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弃不合胃口。”略想了想,又问,“方才在郑家时,殿下也未说要一起吃饭,怎么突然就在路上等着我了?”
徐杏这会儿也不介意太子就在。或者说,她这句就是说给太子听的。
反正她和太子之间,如今已经算是明了了,不是吗?
太子静坐一旁,看似没有在意他们二人间的对话。不过,却是把什么都听在了耳朵里,把什么都看在了眼里。
听徐杏这样问后,太子直接接过她的话来答:“是孤的意思。”
太子知道她心里什么都清楚,从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她是避无可避了。
但太子还是不想逼她。
知道她身世可怜,他自然也是从心里想真心待她,愿意怜惜她。做让她不开心的事,这不是他本愿。
但要放手,似乎也难做得到。
若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也就罢了,但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有了苗头,就难再停住。
所以,太子想,或许他给她温暖,给她她从前不曾有过的体贴和关怀,或许,她就能愿意陪在他身边。
徐杏方才那样问雁奴,是故意有说给太子听的意思。但她没想到,太子竟然就这样直接回了她问题。
徐杏愣了一会儿后,垂头朝太子谢恩:“多谢殿下赐饭。”
太子抬眸,认真看着她。
徐杏能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但她没有勇气抬眸回视。
太子望了她有一会儿,但不见她抬头回望,最终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点菜吃饭吧。”
这不是徐杏第一次和太子父子一起用饭,所以,虽然还是尴尬,但已经不至于手足无措了。
一顿饭吃完后,徐杏起身道别:“天色已晚,臣女该回了。”
太子依旧端坐,闻声微扬首看向她。
其实从玉安楼出发,回东宫和回徐府要同路一段时间,太子本来想说或可同行。但见人一直低垂头,并不愿意有眼神交流,太子略忖了忖,到底是算了。
“好,孤让曹安有送你到楼下。”太子点头,同意她先走。
“不必劳烦曹侍官了。”徐杏鼓了些勇气拒绝,拒绝后又解释说,“臣女的侍女就候在包厢门外,她识得路的。”
太子盯她看了有一瞬,最终还是妥协。
“可。”太子收回目光,侧首看向一旁的儿子,对他说,“和杏娘道别。”
雁奴拉着徐杏手,有些依依不舍:“我可真舍不得你。”
若是之前,徐杏就要承诺雁奴过两日她就去东宫找他玩。但现在……
徐杏咬咬唇,笑着对雁奴说:“你要是想我的话,可以到徐府来找我。”徐杏还是那句话,既是说给雁奴听的,也是说给太子听的,“家里已经在给我选婿了,日后怕是不能随意出门了。”
雁奴很失落。
等徐杏走后,雁奴没了胃口,饭也吃得不香了。
他问父亲:“杏娘可以不嫁人吗?这辈子都不嫁。”
“不可以。”太子面色平静,回了儿子一句话,顺势给他夹了些菜,“快吃。”
雁奴却把饭碗一推,闹起小脾气来:“可我不想杏娘嫁人。徐家都没有好人,他们肯定会把杏娘往狼窝里推的。”又开始撒娇,扯他阿爹衣袖佯哭起来,“阿爹,你救救杏娘吧,你救救她吧!现在也只有你能救得了她了。”
太子被儿子闹得一时也没了胃口,撂下碗筷,他朝儿子望来。
雁奴还是怕父亲的,尤其是父亲脸沉下来的时候。这会儿见父亲脸色很差,雁奴纵有再多的委屈,也不敢闹了,只能埋头扒饭。
这边太子父子心情皆不好,那边徐杏坐在回徐府的马车上,心情也十分沉重。
她很矛盾,想背靠东宫寻出路,但却不想以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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