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杏其实是不太想见到太子的。太子不是公子,没那么好“哄骗”,也没那么好相与。应付太子,她肯定需要花费更多精力和心思。也说不定心思和精力全花了,最后也没能达到什么效果。
累得慌不说,她还白干了。
何苦来哉?
唉,其实徐杏有时候想,但凡徐家能有个真心待她的人,她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的舍近求远呢?不过,为了日后几十年的好日子,徐杏又觉得眼下的这些困难其实也不算什么困难。
再说了,也就是太子难应付,她和小公子相处还是很愉快的。
这样一想,徐杏又觉得见到太子也没什么。反正她不说谎,以真心相待的话,想来太子也不能拿她如何。
太子过来崇仁殿时,徐杏正伴在李佼身边读书。李佼三岁就启蒙了,如今六岁,东宫里更是好几个太子专门为他请的师父。
太子自然是对这个嫡长子寄予了很大希望的,所以,平时虽对儿子很亲,但在念书习武等很多大事上,太子也和别的严父没什么区别,对儿子十分严厉。
寻常人家家中有严父管着,多少还有个慈母能帮着说话。但李佼却没有。
父亲又忙,也不是有很多时间能陪在他身边。平日里每天几乎都是挤出点时间过来他这边陪他的,但父子二人紧有的一点独处的时间,也是被各种考试和抽查排满了。
李佼根本没能有好好和父亲说说心里话的机会。
所以,好不易遇到一个可以陪他玩、陪他说心里话,又能陪他一起念书……甚至还能充当他半个老师的人时,李佼既欣喜又庆幸,更是珍惜。
小孩子天性-爱玩,李佼也不例外。才六岁的他,也不想每天都被这些书困住,不想日日行程都被安排得很满,想玩都得提前和父亲申请。
徐杏五岁被卖到风月楼,之后的十年,她过的日子和李佼几乎是差不多的。每日行程都被安排得很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不但样样都要学,而且还得样样学到精。
楼里的洪妈妈对她抱了很大的期望,所以不容许她有半点瑕疵。
所以,徐杏如今倒是非常能理解李佼的心情和处境。不过当然,公子佼可比她当年幸福多了。不管太子对他怎么严,至少是真心为他好的。而不像她,她只是一个可以为洪妈妈赚钱的工具而已。
徐杏不由又想,她这样拿太子和青楼里的妈妈比,若叫太子知道的话,他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要了自己小命?
想到这里,徐杏不敢再往下想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珍贵的脖颈后,她立即收了早不知飞去了哪里的心思,赶紧继续认真看起书来。
“杏娘,你是不是也看累了?”李佼早就累了,只是见身边的人一直都很认真,他不好意思说自己累。
但方才见她摸脖子了,想必是脖子酸,累着了。所以,李佼赶紧趁机问。
一个“也”字就让徐杏看破了他心思,徐杏笑着说:“嗯,是有一点。”眼瞅着李佼双眼骤亮起来,估计接下来就要提议先出去玩会儿了,徐杏则忙说,“不过,今日事今日毕,不能拖到明天。若事事都想留到明日去做,多半是什么事都做不好的。”
“这句话,我阿耶也说过。”李佼苦着脸,“不过,既然你们都这样说,那肯定就是对的,我听你们的就是。”
徐杏可不敢与太子比境界,她不过是随口说的罢了。
但这句话,却让恰好走到殿门口的太子听到了。太子负手跨过门槛,伺候在李佼身边的宦者赵清浊忙提醒说:“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脚下步子没停,继续负手往内去。
李佼见到父亲,立即搁下手中书笔迎过来。徐杏见状,也忙垂着脑袋过来请安。
太子侧眸看了徐杏一眼,然后让她起身。徐杏直起身子后,也不说话,就站在离这父子二人不近不远之处,默默看着。
太子坐下来后,照例开始检查儿子的功课。却在几张大字中,看到一张明显不是出自于自己儿子之手的字。
太子盯着那张字看了许久,而后侧抬首朝徐杏的方向望去,问:“读过书?”
徐杏被问得挺突然的,忙回说:“回太子殿下的话,臣女读过。”同时,徐杏已经开始在想如果后面太子再问她一些有关她以前生活的事情的话,她该怎么回答了。
是如实相告,还是按着徐家给她编造的那个所谓的“过去”说。
徐杏挺头疼的,犹豫来犹豫去,最终也拿不到个主意。
不过,好在太子没有为难她,只是夸了句“字写得不错”后,就略过她去,又继续把心思放在小公子的功课上了。
见状,徐杏不由得深深呼出了口气。
想着人家父子团聚,好像也没她什么事了,徐杏就告辞说:“臣女先退下。”
太子想起来他留了徐家母女在宜秋宫用饭,就说:“孤留了你们母女在宜秋宫用饭,现在过去应该正好。”
徐杏本来是见天色不早了,这会儿往宜秋宫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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