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良就是冲着干活来的,来前已经换了身衣裳。褪去对襟阔袖不便做事的富贵锦袍,换上了身圆领袍。这会儿得知要去栽树后,直接提起袍摆系在腰间,露出长袍里的绫罗绸缎中裤来。
中裤束在一双黑色皂靴下,风拂过,吹得那绫罗绸缎紧紧贴着肉,很好的现出男人笔直修长的双腿来。
温子良跟着夏长廷拿铁锹去挖苦,夏夫人则又拉徐杏去一旁说话。
“温公子不怕脏不怕累,真的是没得挑了。就是不知道他家中情况如何。要不要……我回头帮你去问一下?”夏夫人倒有意撮合了。
徐杏朝庭院中此刻正弯腰干活的男人望去,却摇摇头:“不用了。”
初夏的天气说变就变,午饭后,竟下起了暴雨。
夏家夫妇告别离去后,整个小院里,就只剩下徐杏和温子良二人。
温子良立在廊檐下,单手背在腰后,另外一只手则伸出去接了点外面的雨。
他出门时没带伞,这会儿倒真算是老天都留他下来做客。
只是……
有些话,他还是想趁这个机会和她说了。
原化名温子良,他不过是想重新和她相识。重新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和她去过一段她想过的普通人的生活。
一切都从头开始。
但若他这样做,让她不高兴了,那他还是愿意和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当时她说走就走,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有很多话,他们之间都没来得及说清楚。
他想把摆在两个人间的问题都说出来,然后再一样一样解决掉。
太子突然回首,却见徐杏就立在他身后。而此刻的她,已经把脸上的妆容都洗掉了,以她原本的面貌出现在了他面前。
见她如此,太子则也直接说:“当初你离开,孤全然不知情,只在事后收到一封你留下的信。如今贸然找来,倒有些不敢太靠近。怕会吓到你,你会再一次从我身边离开。”
徐杏上前几步,把手中捧着的刚煮好的热茶递过去给他,她则与他一起并肩立在廊檐下。
闻声,她并未看他,只是望着廊外的雨说:“我跑一次,都筹谋许久,费了很多力气。也不过才一年,就被你找到了。既被你找到,我便跑不了第二次。所以,殿下倒不必怕这个。”
太子却蹙眉:“杏娘,你我之间,生生死死都一路走过来了,难道还有什么是不能开诚布公说的吗?孤是你的丈夫,你若心里委屈,或有任何想法,你都可以与孤说。”
“殿下确定,是真的什么话都能说的吗?”徐杏心中未尝没有委屈和怨愤,虽都过去这么久了,原她早该放下的,可此刻这个男人就站在她身边,又和她谈起这些来。
便是她想放下,此刻也做不到了。
从前在东宫,她筹谋着要逃出来,怕让他有所警惕和戒备,所以她每每都装得顺从乖巧。可如今,她既已出来,且不论他之后想怎么对她,她都无力反抗了。
所以这个时候,她倒是无所顾忌。
“殿下总说让我交心,可我凭什么?殿下有真正和我交心吗?”徐杏决定开诚布公和他谈后,便不打算有所保留。
便是犯上了,左不过就是一个死,她也无所谓了。
她这会儿有些气极,似是昔日的满腔怨愤又被勾起来了一样。
“殿下说要我入宫,我便必须入宫,任我再怎么挣扎,也逃脱不出殿下的手掌心。殿下怕秦王之乱会再次在雁奴兄弟间出现,便自作主张不想给我一个孩子,因为殿下就认定了,日后若我的孩子有觊觎皇位之心,便是以下犯上,是叛贼逆党!”
“殿下在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有和我商量过吗?”
又说:“我之前告诉殿下,说我梦中之事。但殿下却一再不以为意。殿下虽没明说出来,但我却知道,我告诉殿下日后雁奴会受封皇太孙,说不定殿下当时心中还觉得是有挑拨你们父子关系之嫌。”
“我当然知道,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帝王。有这些警惕和戒备之心,再是正常不过了。可既如此,殿下又凭什么要求我对您交心呢?”
“我知道殿下对我的确有几分宠爱,待我也极好。可这些好,都是有条条框框束缚住的。我想冲破那道束缚,是不可能的。你可以给我无上的荣誉和宠爱,但若是你觉得我不能碰的东西,我便不能碰。不但不能碰,你希望我连那个想法都不能有。”
“自始至终,你都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本来你给我的这一切,就不是我要的。你如今还这样防备于我,太子殿下,我不该一走了之吗?”
徐杏说这些时,始终没看太子。说完后,这才侧过身去,目光淡淡落在身边之人身上。
太子却垂头,沉默不言。
良久后,太子才说:“这些日子孤也有反思自己的过错,我知道,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他也侧过身,和身边之人面对面而立,他仍旧垂着头,认真注视着身边的人。
“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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