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摇愣了下。
武忽然抢先一步，站在李扶摇身前，一脸认真，“敢问大师一句，君子何以立危墙？”
善宁讶然，不解。
武继续道：“感业寺众人，大多是先皇遗孀，今后若无意外，便要剃发修行青灯古佛一辈子，然而我们都是鲜活的人，我们有血肉有感情，先皇驾崩往归极乐，却要我们这些韶华女子陪葬，大师，你是佛门高人，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悲天怜人？”
善宁看着武，许久后才道：“你的意思，你俩是真爱了。”
李扶摇哭笑不得。
真爱……也许武有一点喜欢自己，但那是利用性质居多，也许自己有一点喜欢武，但那是任务行至居多。
真爱之于武……大概是不存在的罢。
武一脸认真的点头，“如果在几天之前，大师这么问我，我会回答不是，但是今日问我，答案只能是是，如果大师觉得此事真的有损皇家颜面，我愿意承受全部惩罚。”
顿了一顿，看了一眼李扶摇，眸子里浮起一抹深沉的情意，“我曾想过重入后宫母仪天下，我曾想过为心爱的人争取一人下万人上的尊荣，但是世事残酷，事到如今，我愿意放弃所有，只求大师能让他活下去，如此，无论何种刑罚，我武愿意承受。”
“我愿意青灯古佛一辈子，永不见陛下。”
“我亦愿意走入竹笼，沉尸碧水。”
“我愿意。”
说这些话时，武只是痴痴的看着李扶摇。
李扶摇心中骤起波澜，好像有一个很柔软的地方发出了撕裂声，忽然觉得自己的良心好痛武这些话，那赤忱的眼眸。
都是真心啊。
她真的愿意为了自己放弃女帝梦？
武，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你……
善宁也僵了一下，愣愣的看着一身心思尽在李扶摇身上的武，许久才阴沉着说道：“既然你愿意受罚，那随贫尼回感业寺，辱没皇家名声，贫尼不能容你再活在世上，至于李监寺，如果还有良知，下午来感业寺收取武才人的遗物送回荆州罢。”
说完转身。
武伸手摸了摸李扶摇的脸颊，“再见。”
再见了，匆匆走进我心里的男人，再见了，即将匆匆走出我生命的男人，愿你今后一切安好。
跟在善宁身后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眸子里闪烁着绝然，“我不后悔。”
李扶摇怔在那里。
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我擦……善宁真的会杀了武。
等等……
李扶摇猛然惊醒，武真是一个多情的人？
有些不信。
沉吟良久，回屋后进入无形金手指，跟在善宁、武身后走入感业寺，来到善宁的禅房，倒想看看，武是否真的如她所说，愿意为了自己放弃所有。
禅房里，善宁坐下。
武站着。
一脸坦然。
善宁盯着武，良久才问道：“你真的不怕死？”
武凄凉的笑了笑，“那一日也有人问我怕不怕死，我说的怕，我也问他怕不怕死，他也说怕，所以，人谁不怕死？”
善宁冷哼了一声，杀意悠扬，“那你死吧。”
手上寒光闪耀，就欲对武下杀手。
这种事情有辱皇家颜面，越少人知晓越好。
武却忽然开口道：“大师如果真的杀了我，新帝若来感业寺，大师如何对之交代？”
善宁愣了下，“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况且别说杀了你，就算我杀了武士，新帝也不敢让我交代，他只会赞成！”
我可是新帝的三姑。
武点头，“我知道大师身份高贵，否则褚遂良也不会如此敬重大师，可大师你有没有想过，如今五姓七族掌控朝堂，新帝虽然整治朝野势力手段斐然，但五姓七族百足之虫，以新帝软糯的性格，只怕这大唐江山数十年内，都将被五姓七族蛀食，也许有一天就步了前朝之覆辙！”
善宁哂笑了一声，“这都与你无关了。”
武忽然笑了。
很自信。
“有关，当然有关，当今陛下的后位，出自太原王氏，朝堂之上的黄紫公卿也大多和五姓七族智枝连蔓延，若要大唐江山牢牢掌于陛下之手，打击门阀势力必行，但有太原王氏这位皇后在先，陛下要打击门阀势力怕是要受到多方阻挠，但是大师，您觉得我区区一个小女子，能比得上门阀之祸？”
武深呼吸一口气，“我虽行为失德，但仅是失德，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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