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袁胜梦满脸涨红,隔了面纱也看得清,眼中泪光闪动,竟是要哭一般,她忽然抽出鞭子,一鞭朝帅元丹抽下,骂道:“谁说我是他们的小姐!谁说我是他们的小姐!”,她气恼出手,就要抽中帅元丹之时,见他也是满脸气恼之色,一下横抽,击在旁边菜地上,击倒一片萝卜花,只见溅落的浅红花瓣落了帅元丹一身。
她这下再也忍耐不住,下马扶马鞍掩面而泣。香肩抽动,好不惹人怜悯。帅元丹见她气哭,倒是一时手足无措,想必自己刚才惹到她伤心处,当下下马挽住她胳膊道:“对不起,袁姑娘,我不是故意的,你别伤心。”
见路旁有一大石,当下扶袁胜梦在石头上坐了,袁胜梦想必想起了伤心事,伏在帅元丹肩上,抽抽噎噎,哭个不已,帅元丹见她性格古怪,必有非常之事影响了她,今天见她痛哭,知道她发泄出来之后,反而好些,也不去安慰,任她痛哭,只是偶尔拍拍她肩,以似安慰。过了一盏茶功夫,哭声方歇。
袁胜梦道:“丹哥,我自己委屈,你不怪我吧?”
帅元丹道:“嗯,那铁战力武功高强,不会看错你的武功,你是跟你父母吵了嘴,赌气出来的吧?你父母是这些人的头?你父亲叫袁什么,想必江湖上大大有名。”
袁胜梦恨恨道:“我绝不认他做父亲,我从来当他死了。”
帅元丹一把推开她,怒道:“父女间吵个架,争个嘴啥的,也是平常,你竟然如此不孝,竟然咒他死。”
当时北宋理学渐兴,讲究纲理伦常,三纲之一,就有“父为子纲”,这等言语,他虽然性格豁达,但毕竟是读书人,听到这等言语,帅元丹如何能喜。
只见袁胜梦咬住下嘴唇,斩钉截铁道:“我就是不认他,就是我妈妈要我认,我也不认。他想办事,我还要阻拦,让他一辈子不痛快。”
帅元丹霍地站起来,指着袁胜梦道:“看你长得漂漂亮亮,心地如此薄凉,我看错你了,今后咱们谁也不认识谁。”说罢跳下大石,翻身上马,拍马而去,也不理她一人在大石上抽抽搭搭。
走了一盏茶功夫,怒气渐过,心道:“这姑娘毕竟还小,胡闹任性,不懂纲常伦理,我一读书人,岂能与她一般见识;她天性虽然凉薄,对我可有救命之恩,她现在处境,我岂能不多劝慰劝慰她。”想明此节,当下拨转马头,回去寻她。
袁胜梦还在大石上抽抽噎噎,见他回来,心里喜欢,嘴上骂道:“书呆子,你走啊,别管我啊,让我在这里哭死算了。反正你也嫌我惹是生非,我哭死了你也眼不见心不烦。”
帅元丹笑道:“哪有哭得死人的,难道这也是你家传武功!”
袁胜梦噗嗤一笑道:“呸!一个读书人,油嘴滑舌的,岂不把孔老二气死。”帅元丹见她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当真是小孩脾气。不由笑道:“又哭又笑,黄狗撒尿。”乃是双河本地俚语,用来取笑小孩又哭又笑。
帅元丹陪她坐下,不知何时,她蒙面纱巾已经丢了,只见她双眼微肿,满面泪水,其时阳光高照,只见袁胜梦脸色白皙,秀眉如柳,只是头发淡黄。帅元丹暗道:“这袁姑娘长大后必定漂亮得很啊!只是这脾气古怪,当他老公的那位仁兄,可就到了大霉。”当下递过自己的手绢,帮她擦眼泪,袁胜梦一阵害羞,接过手绢自己擦拭,不让帅元丹相帮。
只听袁胜梦幽幽道:“你肯定骂我不是人,连自己爹爹都不认,是不是?”
帅元丹道:“我想你爹爹啥事让你伤心了,想必有啥误会,世界上哪有父母不爱自己孩子的!”
袁胜梦道:“我爹爹喜新厌旧,在我还在襁褓之中时,就把妈妈和我赶了出来,另外结了婚;我长大后才知这些来龙去脉,我跟我妈妈姓,现在他想认我,我绝不认他。”
帅元丹目瞪口呆,委实难信。把襁褓中的女儿赶出家门,岂是人所能干之事,怪不得她死不认父。他握住袁胜梦洁白的小手道:“对不起,袁姑娘,我错怪你了。”忽然心中一动,觉得不对。
帅元丹慢慢道:“你父亲既然把你们赶出家门,你又如何习得家传武功?”
袁胜梦道:“他把我们赶出来,后来又假惺惺来找我们,我妈妈心软,又跟他和好,还骗我说他在外面闯荡,很少回家,我小时候不知,跟他学了武功。我十岁那年,他跟我妈妈吵了一架,又跑了,气得我妈妈差点上吊,我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帅元丹叹道:“你妈妈命苦,遇到了一个花花公子,你也受苦了!”
袁胜梦道:“哼,他欺负我妈妈,我也不让他好过,我打听到他派人来青城峨眉下手,我就来坏了他好事,把他气死。”
帅元丹知道她现在无从劝解,也是无言。
袁胜梦道:“丹哥,你想不想学武,我可以教你。”
帅元丹摇头道:“我不学,高祖遗训,要读书致仕,不得习武。况且今年九月,就有乡试,我已经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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