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书,皇帝哪有不接的道理?当下摆摆手,道:“如此甚好,阮氏。”
阮筠婷站起身,绕过排列整齐的桌案走到正当中,翩翩拜下:“参见皇上。”
皇帝对阮筠婷的琴还是很有信心的,笑着道:“既然西武国的端王爷有雅兴,你便于端王爷的义子一同弹上一首娱兴吧。”
“遵旨。”阮筠婷站起身,垂首站着。
端亲王这厢笑的极有深意,对身边的随从吩咐了几句。那随从点头,一溜小跑的离开御花园。
不多时,就带着一人进了月亮门。
御花园中之人无一不好奇端亲王的义子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包括皇帝在内,都奇怪的的望着。阮筠婷也很好奇,会弹奏羽管键琴,说不定端亲王还认了个大伊国金发碧眼的干儿子呢。
思虑之间回过头,原本好奇的目光,在看到那渐渐走近的人时,变作了惊愕。
不只是阮筠婷,皇帝,裕王爷,君家人以及曾经在小学部读过书的奉贤书院学子都愣住了。
那人身着一件绯红色原绸遍地金蟒的窄袖长衫,长发整齐挽在头顶,戴纯金嵌白玉芙蓉冠,装扮华贵中带着清雅,衬着绝世面容,让人一见便移不开眼,虽然左脸颊上那道两寸长的疤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但他笑容清浅,姿态从容,隐有谪仙临凡的潇洒之姿。会让人自然而然忽略掉他面部的瑕疵,觉得此人理应呆在画中,为何走了出来?
“西武国礼部侍郎君兰舟,参加梁国皇帝陛下。”君兰舟左手抚胸,欠身,行得是西武国的礼,直起身时,对着已经呆滞的阮筠婷展颜一笑。
阮筠婷这会子脑海中一片空白。自从那日归云阁一别,君兰舟就消失不见了。她去教堂问过,乔舒亚说裕王爷并没有派人去搜查教堂,但是君兰舟也只是回去了一趟便离开了。
阮筠婷还为了此事难过了一阵子,君兰舟到底还是离开梁城了,同时还有些生闷气,君兰舟离开,竟然连个信儿都不给她,枉她还为他担忧,后来,她就只剩下欣慰和隐隐的担心了,她知道,以君兰舟的聪明和性格,离开了梁城只会过的更自在更潇洒。
她如何也想不到,两人再见,竟会是在皇宫中,在御花园群臣的面前,君兰舟的穿着从粗布断褐变作了锦衣华服。人也从君家曾经的下人,变成了西武国的大官。礼部侍郎,西武国的三品官,还是端亲王的义子!
韩肃面色阴冷,似笑非笑。
裕王爷险些冲出来抓住君兰舟的领子指责——难道这就是你报复父王的手段?你是我的孩子,身为我大梁国皇室的血脉,难道你忘了自己是姓韩的?怎么会投在西武国,成了雷景焕的义子!这么好儿子他认不到,竟白白的便宜了外人!
皇帝险些捏碎了手中茶盏,他圣旨有云,君兰舟此生再不得入梁城,可如今,君兰舟成了端亲王的义子,西武礼部侍郎,而且还取代了曾经西武国常驻在梁国特派使臣的位置。不但可以堂而皇之的入城,还有正当理由留下!
这无疑是君兰舟对皇室知情人的最有力的还击和羞辱,梁国的王爷他不认,梁国的官他不做!
众人心思百转千回,然而时间只是过去一瞬罢了。
皇帝惯于玩弄权术,自然懂得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表现如常。
“平身吧。”皇帝笑着看向端亲王:“端王爷的义子果真仪表不凡啊。”
“多谢梁国皇帝陛下的夸奖。兰舟,你这便与这位姑娘合奏一曲吧。”端亲王吩咐。
君兰舟行礼,笑道:“是,父王。”
一声父王,犹如刀子捅在裕王爷心尖上,闭了闭眼,裕王爷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心中苦叹:静儿,你我的孩儿,竟然如此恨我,不愿认我,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君兰舟眼角余光看见裕王爷此举,心中一痛。
但是痛的同时,却有一种畅快升腾而起。笑着走向阮筠婷,道:“婷儿,这便开始?”
阮筠婷从呆愣之中回过神,低声问:“你是不是欠我个解释?”
“是。改日我会向你赔罪,如今还请你给我留几分颜面。”君兰舟泛着潋滟波光的桃花眼中闪过促狭,声音压的更低了:“这羽管键琴,我就是在教堂的时候跟乔舒亚照着你的曲谱学了一些,只会一首而已。你可不要让我丢了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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