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一哂,好似游戏人生才是他生存的理念。谁知现在,他竟然如丧考妣,丢了魂似的。
到底是什么大事,将好端端一个人打击到如此地步?
“萧先生。”阮筠婷缓步到了他跟前,因为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道:“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若是方便说的,你便说出来,有什么困难咱们也好一同想法,若不能说,你也不要让事请呕在心里,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的消啊。”
萧北舒呆滞的目光转移到阮筠婷身上,仍旧不发一语,虽然看着阮筠婷,可他又好似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想。
阮筠婷愈发着急了,那个带着她放风筝抽冰猴,与她探讨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萧北舒哪儿去了?面前的人,俨然是行尸走肉!
“你这样不行,我去找兰舟来。”阮筠婷也慌神了。萧北舒如今的状况,要治的不是身,而是心病。他与君兰舟是至交,去叫君兰舟来应当有用。
谁知刚一转身,手腕却被一把拉住,阮筠婷疑问的回头,关切的话没说出口,人已经被萧北舒拉了过去。
“别走。”
“我去找人来,你这样下去要生病的。”阮筠婷很是焦急,并没在意被他握住的手腕。
萧北舒却摇摇头,表情像是吞了一口黄连,痛苦至极,“别走,就坐这儿,陪我呆一会。就一会。”
“萧先生,你到底怎么了?”他情绪极不稳定,阮筠婷商量道:“要不我送信去你家,让下人来接你吧,既然病了就回去好生休养,也未必偏要住在山上的。”
谁知她话音刚落,萧北舒就绝望的闭上眼:“没有家了,没有家了……”
没有家?阮筠婷心中一突,焦急的道:“是不是你父亲获罪了?他怎么会触怒圣颜?皇上如何判罪的?”
“不是,你不知道,你们谁都不知道。”萧北舒摇头,双目空洞,霍的站起身来,满腔的怨恨到了口边却不能说出来,只能转为困兽一般的咆哮。
“啊!”萧北舒大吼着,疯了一般掀翻桌,摔碎茶盏,凌乱长发因为他的疯狂举止发越加凌乱,棱角分明的脸上再没了闲适和揶揄的笑容。
阮筠婷被他反应吓的不轻,眼看着他打着赤足的脚就要踩到破碎的瓷片,连忙奔过去拉住他,“萧先生,仔细脚下!你到底怎么了!”
萧北舒胸口因喘息而剧烈起伏,双眸中像是燃着一把愤怒和怨恨的火,好似随时会化身为猛兽,将人吞噬入腹。
阮筠婷被他可怖的表情吓到了,但她仍旧没放手,拉着他绕开满地狼藉,到一边的罗汉床坐下,柔声劝说道:“萧先生,如今是在书院中,竹园就算再清静,也难免有人瞧见现在这一幕。你这样不知自控,我知道你是心中郁结难发,恨不能杀人喝血来解恨,可是等你平静下来,定会为现在的行为后悔的。往后的日你要不要过?书院你还要不要呆呢?”
叹息一声,阮筠婷在他身旁坐下,又道:“忍字头上一把刀,那滋味不好受,我知道。可是遇到无可奈何的事情,不割自己的心,又哪里又别的办法?难道暴跳如雷的砸两个桌茶壶,再顺带伤害自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你是聪明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阮筠婷语速不快,声音温和,盛怒中的萧北舒喘了一会儿,已然恢复平静,苍白的脸扯出一个苦笑,那笑容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我这样……”
“好了,若是不能说的,就不要说,也不要想。你该让自己歇一歇,我烧了热水,你先洗漱一下。”阮筠婷站起身,从脸盆架上拿了木盆,去灶房给萧北舒兑了温水端进来。见灶房堆积的青菜,就知道萧北舒至少有两日没有开伙了,也不知他有没有吃饭。寻了个砂锅,阮筠婷先抽空将粳米粥煨上。
回到堂屋时,萧北舒已经洗了脸,这会正坐在罗汉床边泡脚。长发披散着双脚伸进木盆里,仍旧是发呆。
阮筠婷便去提了热水来,用木勺给他脚盆里添了一小勺热水。
萧北舒一愣,回过神来,对阮筠婷感激的笑,呐呐道:“多谢。”
“不必客气,你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嗯。”萧北舒低头,情绪已经低沉到了谷底:“这世上,有些问题永远是无解的,就全看要如何选择。”
“那么你想好如何选择了吗?”阮筠婷顺着他的话茬,并不是想探听他的秘密,只是想让他将话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未完待续)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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