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描画的一双翦水大眼中带着三分惊惧,更将她增添了几分我见尤怜之气,极普通的翠色料子穿在她身上,却将她衬的如同波光中踏水临风而来的仙子。
戴明很是惊讶,皇宫中竟还有如此美貌的宫女。再看皇帝同样惊艳的神色,戴明便知今日的事有蹊跷。如此美人,皇帝不留用,却给了他?
皇帝咳嗽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裕王爷。
裕王爷配笑着作了个揖,皇帝才叹息道:“原来是阮姑娘。你不是在审奏院伺候笔墨么,今日怎么到了内宫?”
阮筠婷心下好生鄙夷皇帝的演技,若他不传叫,她怎敢前来?但皇帝这样说,她只能顺坡下驴。“回皇上,是德公公传的旨。”
德泰便道:“今儿个各宫里都忙,人手不够,奴才就私自做主让阮姑娘来了。”
皇帝满意的笑,“这便是缘分吧,今日戴爱卿在此,偏你就来了。这样吧,戴爱卿。”
“臣在。”戴明回身行礼。
“这位阮姑娘乃是仁贤皇贵妃的表妹,徐大将军的外甥女,当初御花园大宴上献盛世惊鸿舞,智解西武国奇题,如今正在奉贤书院读小学。如此才女,给你做妾也算不得委屈你吧?”
戴明忙道:“皇上,是臣委屈了阮姑娘。”
“怎么会。”皇帝笑着对阮筠婷道:“阮姑娘,这位戴公子乃户部尚书戴思源长子戴明,他可是我大梁国有名的才子,若兰八赋便是他所做的,如今在秘书省替朕掌经籍图书,任秘书少监,兼问赋典的总编撰官。如此年轻便由此成就,当真不辜负朕所厚望。”
阮筠婷低头不语。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皇帝如何说她就只能遵旨,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她不语,皇帝笑道:“就这样定下,阮筠婷赐戴明为良妾,着行笄礼之后完婚。阮筠婷行及笄之礼也要两年之后,这两年中戴爱卿正可安心苦读。”
“臣领旨谢恩。”
阮筠婷与戴明双双跪地叩头。
皇帝目的达到便挥手让阮筠婷与戴明退下了。
裕王爷这才上前来,笑道:“多谢皇兄成全。”
“你我兄弟,何必言谢,不过你可要记得,我可是放弃了自个儿收了美人的念头,全了你的想法。”皇帝笑的很是随意,心中也有惋惜,他上一次见阮筠婷时,她不过是没张开的小丫头,想不到女大十八变,她竟然出落至此,在过两年岂不是倾国之貌?早知如此,便不该应下的,只可惜君无戏言。
“是,皇兄的大恩臣弟感念在心。”裕王爷行大礼,随后笑道:“将她给了戴明做妾,才方便观察操纵。如今我与戴思源成了亲家,他自然听从我的意愿,再者说,一个妾室死活也不打紧。若是阮筠婷安守本分,不在勾引文渊,咱们便让她平平安安一生,以她的出身,这也算是好归宿,若是她不懂本分,要处置也容易。”
“好事儿都叫你算计了去,你还欠我两坛子好酒呢!”皇帝站起身,与裕王爷谈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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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筠婷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宫的。一路上她都无法平息自己的心中的无奈和怒气。裕王爷在场,此事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难道因为韩肃?一定是了。戴明是戴雪菲的兄长,戴雪菲是韩肃的未婚妻子,将她给了戴明,她便成了韩肃的内兄嫂子,想以此来制约他们吗?
阮筠婷闭上眼停下脚步,任微风吹落了她鬓角的那朵桃花。其实早就有心理准备了。生在古代的簪缨望族,就要有随时被牺牲的准备,除非逃走。而她又是现实情况不允许逃走的。
生活还要继续,她还要活下去。
往好处想,好在皇上,没有将她赐给吕文山那个太监做小老婆不是吗?
她现在的未婚夫婿是秘书少监,官从四品,比三老爷那个秘书丞还高了一级,而且他年轻,也不是五六十岁的糟老头,还是名满天下的才子。更而且,戴家与裕王爷是姻亲,她嫁入戴家,至少吕家那边的危难算是解开了,吕国公在如何,也不会动世子爷的内兄嫂,即便是个妾。
唯一美中不足的,她是妾。
但是无所谓,若她能爱上戴明,自然有法子让他只有自己。若是她不爱戴明,嫁给他和嫁给旁人又有何区别?在这里她早就不奢望爱情,能够活着已经是足够了。
想要活下去,且要舒服的活下去,只能遇见事自己想的开。阮筠婷伸手摸摸怀中的玉佩,她还有这股暗藏的势力在,逼到极致了,说不定可以一用。
“阮姑娘。”
愣神间,身畔传来客气的一声,回头,见一个青衣小厮笑吟吟的望着他,“我家公子请您过去一叙。”
“你家公子是?”
小厮往旁边一指,站在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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