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吕国公的胡直发抖。
阮筠婷不得不在心里为三太太叫了一声好,平时三太太与三老爷没少吵架,今日她的牙尖嘴利却在正当场合派上了大用处。
几乎句句戳在吕国公的痛处,偏让他无力反驳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今日吕国公来者不善,且事情一准儿是他自导自演的。
“今日你们许也得许,不许也得许!来人,不用管他们,冲进去,把那四个凶手给我搜出来!”
“是!”吕国公身后的家丁应是,便要往前冲。
老太太怒极,倏然站起,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谁敢往前一步,我今儿个就一头撞死在这汉白玉台基上,我就不信,凭我的身份,我的血淹不死你们几个狼心狗肺的鼠辈!”
老太太眼神锐利的像是刀,直扎在吕国公心头。
大太太见状,也上前一步,“国公爷今日前来,怕是要谋害我全家的!天脚下,岂容得你对我徐家说辱就辱?若是国公爷定要闯入抄家,我的脑浆也必然撒在此处。到时候贵妃娘娘没了母亲,没了祖母,我倒要看看,国公爷如何跟皇上交代!”
“你们······”吕国公脸色变了几变,随即连说三声好:“好、好、好!你们不服气是吧?老夫这就派人进宫请旨!皇上也定然会允许我进徐家搜查,给我文哥儿报仇的!到时候可别怪老夫不客气!来人!”
吕文山叫来了贴身侍从,耳语了几句,那人便匆匆去了。
场面僵凝,空气似乎已经不在流动,一阵风吹来,院里的宫灯左右摇晃,烛火明灭,月光照映着树木,投下阴森青影,场面越发的阴森。
阮筠婷的额头已经出了热汗。心中有自责,更有对老太太的佩服,看来,这徐家也就得老太太这样的人才能撑的起来,硬是让跋扈的吕国公施展不成。
不过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更不能出现刺激了吕国公。至于三太太为什么会命人找了她来······那令她心凉的原因,她不想也罢。
约莫一个时辰,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入耳畔,一个身着银灰色太监常服的小太监快马赶来,宣读了韩乾帝的旨意。
圣旨的内容竟然是允许差官进徐府搜查那四个混混的下落。不过皇上的话委婉一些,加了一句“尽快抓住歹徒,以确保徐府中人安全“,还命差役“不得毁坏徐府一砖一瓦,损坏了的,要原样赔偿”。最后,也是最出人意料的,“宣徐老夫人与吕国公二人,即刻进宫,不得耽搁。”
“姑娘,您看······”韩滨家的担忧老太太,抹了把汗,拉住了阮筠婷的袖。
阮筠婷靠着院墙,蹙眉沉思,半晌方道:“韩妈妈不必担忧,我想老祖宗不会有事。而捕头和差官,怕也不会真的搜咱们家的。这个围算是解了。”
“为何这么说?”不光是韩斌家的不懂,红豆和婵娟也是不懂。
阮筠婷分析道:“‘尽快抓住歹徒,以确保徐府众人安全,,是为徐家撇开了关系,至少不会让人说徐家指使歹徒行凶,伤了吕文山。‘不得毁坏徐家一砖一瓦。,是提醒差官要有分寸,这里毕竟是徐贵妃的娘家。那些差官都是人精,今日跟着吕国公前来,怕也是凑数中立的,谁会为了吕国公,不要自己的脑袋呢?还有,皇上宣老祖宗和吕国公一同进宫。吕国公带来的家丁就群龙无首,借给他们胆,也不敢在徐家撒野。所以今日的危机,算是解开了,就看皇上会与老祖宗怎么说。”
“姑娘真是聪明。哎,老奴关心则乱,这会汗都湿透衣裳了。”
阮筠婷拉着韩斌家的的手:“韩妈妈赤胆忠心,婷儿谢谢您。”关键时刻,她没有想着逃走,而是选择“抄家伙”护着她,她心里感激。
韩斌家的闻言,腼腆的笑了。
差役果真如阮筠婷所言那般,只是在前院走了个过场,甚至连徐家的一根草都没敢踩断,便告辞离开了。
阮筠婷与韩斌家的带着红豆和婵娟,原路返回静思园,却如何也无法入睡。不知道皇上对于这件事是如何定夺的。
阮筠婷是生是死,也全在皇上的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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