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千钧一发之际,左梁诗刀柄架住落下的重刀。但在他挡住刀之际,左月已经整个人像头发怒的巨象般撞了过来。
“该换我揍人了!”
左月大吼着,一肩膀将他亲爹的身撞了出去,还未等身落地就拖着刀狂奔,一跃而起,刀携裹狂风重重劈下,如雷霆。
某种程度上,左梁诗和左月不愧是一亲父子,下之黑如出一辙!
刀光一掠而过。
咚!
左月猛地坐起身。
“我靠,老头子你也太卑鄙狡猾了吧?”左月破口大骂,“是不是玩不起?!”
被亲爹暴揍了几千次,眼前就能扭转局面,扬眉吐气了,结果方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把虚境给打散了!左月一口血憋在胸口,头一遭体会到了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他骂骂咧咧一会,没奈,能盘算出去后再寻机报复,在还是找找让他辛辛苦苦死去活来这么多次的山海印在哪再说……
怒气刚一平息,左月就听到了凛冽的风声。
他环顾四周,入目皆是骨骸。
一具具庞然的枯骨矗立在巨大的弧形洞穴里,尽管有的残缺有的完整,但所有的枯骨都那么庞然巨大,伟岸得简直好似传说中的夸父。所有的枯骨都呈出青铜般的光泽。它们深藏在没有光的地方,背负烛南九城的重量。它们头颅高昂,围绕着正中间一口祭坛上的一枚青铜印。
这是一个……
墓穴!
一个位于玄武壳下的墓穴。
“这就是左的秘密。”
熟悉的身影在身边响起,左月转过头,见父亲的虚影出在身边。
左梁诗微微仰着头,望着那一具具撑起岩穴的枯骨,神情前所未有的庄严肃穆。
“先祖感念怒海难歇,而为玄武,身镇沧溟。晦风被镇压后,但其中的煞气和戾气就积蓄在玄武壳中,是玄武每三百年就要龟息一次,免坠邪。历代左之人,死后魂魄与玄武融为一体,立骨为柱,撑载烛南。封魂于骨,净戾煞。无葬身之地,无安魂之。”
左月终于明白了为么爷爷的杂记里说玄武“其寿永昌,其寿瞬息,无死亦无”,原来它们的命是左的人为延续,左人的血肉就是它们的血肉,左人的骨骼就是它们的骨骼,左人的魂魄就是它们的魂魄。
根本就没有么契约。
左就是玄武,玄武就是左。
所历代山海阁阁主能是左的人。
“怪不得左从来不用祭祖啊……”
左月喃喃。
他纳闷这个纳闷久了。
打左月记事起,就没给哪个爷爷太爷爷奶奶祖奶奶扫过墓。自称饱读典籍的左梁诗也毫无带他追忆先祖的意思。他还问过几次,怎么别都修了祖祠,左啥都没有。左梁诗左推崇火葬为由,忽悠过去了,还说么真想拜祭先祖,随便在烛南哪里磕个响头,泼几杯酒就行了……至于左月一直觉得“不肖子孙”是左的传统。
没想到,某种程度上,左梁诗当初还真的没有忽悠他。
真想拜祭先祖,随便在烛南哪里都可。为千万年来,无数祖宗的骸骨就深埋在烛南的地底,每一条街下都是一永不安眠的魂魄。夜夜,承受煞气晦风的剔骨冲刷,岁岁年年,支撑烛南九城的千楼万阁。
不死不灭,自然不需要祭祖。
左梁诗留在这里的是一灵识成的虚影,没有回他,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
“天轨失控,晦风达万年之盛,是故玄武提前龟息。你取了山海印后,觉醒血脉,可试着净超出负荷一些煞气,说不定能让玄武退出龟息状态……”左梁诗顿了顿,目光落在虚空处,“你要想好,煞气不是那么好扛的。不过,想来你既然能从虚境里出来,毅力应该也是有那么一点。”
“喂,老头子你太小瞧人了吧?三千多次啊!我可整整被你胖揍了三千多次!换个人你来试试?”左月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拔腿朝祭坛跑去,“还有,让玄武恢复正常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放在最后才说?!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了吗?”
“前我犹豫过,到底要不要把山海印给你。”
左梁诗的声音在风声里有些模糊不清。
“最后想想谁让你小子倒霉姓左呢,这就是左的宿命。”
左月头也不回,跃上祭坛。
“老头子你是真的老了吧?么叫宿命?这分明是荣耀!”
山海印落下,为一清辉没入他的身体。
左月的脸瞬间扭曲了起来,他觉得血管里流着的不再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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