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乃四象之兽,承系辰星之生气,昭预清洲之物候。”火光将左月生横肉紧绷的脸映照成一层金色,有若金刚怒目,“若清洲风雨不时,灾害臻至,就会使得玄武气息衰弱。而谁掌四时,谁司物候,这种三岁稚子都知道的,难道孟您不知道?”
“无礼。”
左梁诗象征性地呵斥了他一声。
左月生余光都没分他亲爹一丝:“有件小,或许诸位阁忘了。百年前,空桑太虞氏私改天轨,鱬城日月出,四/风不至,是以赤鱬陷入休眠……难道诸位就不觉,赤鱬之休眠,与玄武之龟息,极为相似?”
一阁忽然起身,面色赤红:“你是想玄武龟息与天轨有关,为百氏所谋?简直狂妄!无知稚子也敢大放厥词!”
“哦,是您啊。”左月生哈哈一,“严阁,令侄在雀城任城祝,雀城离百氏有够近的啊。知您的好侄子,逢年过节,给您进了多少贡金?”
左梁诗摇摇头,朝严阁拱拱手:“小儿性情顽劣,请严阁勿怪。”
他似有意似无意把“”字咬重音。
严阁脸忽青忽紫,愤然振袖:“知日轨,晓月辙,吾怠与汝言!”
……或有略通《天筹》之辈,受百氏之晦,可引下言退之。切记!严词厉色。
既然仇大少爷都说了,可以“严词厉色”,那左月生可就压根不打算同这姓严的死客气。
“听说严阁您自喻山海阁历法第一,原来也过如此。”左月生声如洪钟,丝毫不懂何为收敛,“何为日轨?十乌负日,相错而息。何为月辙?冥月顾兔,朔望往复。鱬城百年,日轨自次二轨渐偏至次六轨,月行定宫——此乃百氏私改鱬城日月之证也!天轨精周,牵一发而动全身,又及鱬城位处清洲太虚之穴,此地日月一偏,牵引辰星。辰星主正四时[1],反逆行,尝盛大而变色,[2]星落南中天!玄武受命辰星,辰星晦暗则玄武龟息!”
“反逆行,尝盛大而变色……反逆行,南中天……”
严阁起初还满心轻蔑,听到这两句时,忽然周身一震,‘咚’一下,直愣愣地坐回原位,口中翻来覆去念叨着这两句,仿佛着了魔一般。
其他的阁脸色为之一变。
并非所有阁都懂历法,毕竟空桑百氏颁布的《天筹》过于晦涩难懂,最幽眇精深的历法向来为空桑百氏和仙门寥寥数人掌握。在之前,严阁是山海阁公认历法第一的人!他如此失态,就算对历术一窍通的人也看出,左月生这几句话绝简单。
其余几位历术有所钻研的人无紧皱眉头,纷纷低头掐算起来。
左月生刚刚说的那一段里,提及鱬城日月偏移的度数“日轨自次二轨偏到次六轨,月居定宫”,到底是对还是错?
算术历术敏锐的人,隐隐有种直觉。
这个答案,或许是对的。
没有人相信这是左月生自己算出来的。
且提左月生过往的名声,单就历术而言,普通修士单入门历术,就要花去数十年上百年的时间,更别提要达到能够熟练运用《天筹》计算日月之轨的地步……能达到这个,全都是活了知道几百千年的怪物。
可左月生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肯定可能是太虞氏自己告诉他的,那么除了空桑的人,到底是谁能够轻易地计算天轨?甚至不仅是天轨……还有最后一句令严阁状若入魔的话。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有阁甚至想都掐着左月生的脖子,让他把话讲清楚。
……其实掐左月生脖子也没用。
他也知道。
别说“反逆行”这句什么意思了,他连么叫“南中天”都不懂……不,更准确地说,那么长一段,他就勉强懂个“日轨”和“月辙”是什么意思。“十乌负日,相错而息”,讲的是十只金乌鸟载着十轮太阳在十二洲的天空错开飞行,均衡分配日照。“冥月顾兔,朔望往复”说的是玄兔啃食天月又吐出,使得月亮出现阴晴圆缺的变化……
之所以懂这个,还是因为前段时间,他们连轴转地计算日月记表,因为不懂历术,接二连三问了少蠢问题。仇大少爷那么懒一个人,气最后从软塌上跳起来,搞了块黑木,强行给他们扫了一遍最最最最最基础的历法知识……
学习过程堪回首。
仇大少爷的原话是“与其被你们气死,如我先把你们搞死”。
历术速成班不足以让左月生理解仇大少爷写的这段话么意思。过他奸商多年,行骗经验丰富,深谙“只要敢吹,牛就真能飞”的大忽悠神通……自己懂要紧!别人也懂就赢了!
果然,成效非凡。
“孟阁,”左月生扫了一眼愣愣瘫坐的严阁,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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