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薄灯听说过,山海阁阁主以前隔三差五地就去佛宗做客,想来原因就出在这糟心儿子身上。近些年山海阁和佛宗有点矛盾,少了秃驴们的清心经,阁主索性把独子哪里偏僻哪里塞,眼不见心不烦。
今日一见,山海阁阁主真是英明绝顶。
这么一位少阁主,实在是太丢脸了。
白衣公子的侍从们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迟迟没追上来。他袖子挽了半天,愣是没能下定决定亲自动手揍这堆油得惊人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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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边还在犹豫,左月生那边已经把他亲爹不为人知的一面竹筒倒豆子般地全秃噜出来了:世人眼中“周济天下”的山海阁阁主,最喜欢的书其实压根就不是什么义卦典藏,而是腰细腿长丰/乳/肥/臀的春宫图,最常做的消遣不是与人对弈,而是穿上女装去青楼唱戏……
仇薄灯洗了手回来,站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插话问点细节。
白衣公子听得心惊肉跳,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某天就要被山海阁阁主趁着夜黑风高给灭口了。
“少废话,”白衣公子踹了左月生一脚,“把阴阳佩还我,就让你滚。”
“呃呃呃……”左月生卡住了。
“你公鸡啊,还带打鸣的?快点!”
“陆净兄啊,”左月生赔笑,“您那阴阳佩我不小心给弄丢了。”
陆净,这名字好像有点印象?
想了一会儿,仇薄灯记起来了,这不是《诸神纪》里追杀过主角的药谷谷主小儿子吗?陆净,排行十一,绰号十一郎。药谷谷主医术神鬼莫测,可活死人生白骨,其余诸子个个钟灵毓秀肯构肯堂,未来也是一代圣手。唯独这陆十一郎,别说救人了,看小病都费力。
有次陆十一郎喜欢的花魁病了。
陆十一郎为表真心,亲自抓药煎煮,熬了三个时辰熬出一碗不黑不红的东西。那花魁估计是被爱情冲昏了脑袋,竟然真的喝了下去!一口药刚下肚,原本还缠绵病榻弱柳扶风的佳人立刻跳了起来,上吐下泻,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最后还是陆二郎黑着脸,来挽回药谷的颜面。
此事不胫而走,江湖人人都说,别人治病要钱,陆十一郎治病要命。
据说,药谷谷主知道这件事后,直接炼炸了两炉丹药——他对头没办到的事,他小儿子轻而易举地办到了。
仇薄灯若有所思。
太一剑带他来枎城,难道是因为这里是聚纨绔的“宝”盆?
“嗷嗷嗷!真的!陆兄!以我爹的全部私藏发誓!”左月生咬死阴阳佩真丢了,把陆净惹火了,顾不上恶不恶心,劈头盖脸地一顿胖揍,揍得他杀猪般叫了起来。
仇薄灯提着剑,跳到一边的墙头上,抖枚刚刚跳窗时顺手捎上的果子,一边啃一边欣赏这一幕。
看了一会,仇薄灯觉得陆净揍人的业务实在生疏,便经验丰富地指点:
“不对,往下一点,对对,肋骨那里,手肘对着敲下去。”
“这一脚得再往左三分。”
“……”
左月生刚刚中气十足的假嚎瞬间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哀嚎。
“真丢了!”他一边竭力躲闪,一边声嘶力竭地交代,“那天我刚骗……不、刚买到手,拐了两条街,就被阴了!妈的,不知道是哪只妖鸟扇了老子一个狠的,等老子醒过来,就看到一地鸟毛。”
陆净抽空破口大骂:“被鸟衔了?你骗鬼啊!撒谎也扯个像样的,死胖子,我跟你说,今天你要是不把玉还给我,我就把你点天灯了!”
“对啊。”仇薄灯煽风点火,“鸟可太委屈了,在天上飞得好好的,还能从地面抛来口黑锅。左小同学,你别欺负鸟不会说话啊。陆兄,刚刚那一脚再往下挪一点,他可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真的!比真金还真!”
左月生毛都炸了,死命往旁边滚。
“我赔!我赔!不就是阴阳佩吗?我家老头子私库里多得是宝贝,我偷七样八样给你!”
仇薄灯咦了一声。
以左胖子的抠门怕死德行,被揍到这地步,连偷老头子的宝贝赔都说出来了……
“真丢了?”
陆净看起来也知道左月生是什么货色,气喘吁吁地停下手,不敢相信地问。
“我还白给了你一株还魂草呢……连个铜板都没赚到,亏大了。”
左月生绝望极了。
“真丢了。”
陆净呆呆地站着,仿佛一下子被抽了魂。
左月生龇牙咧嘴,试图把自己挪远点,生无可恋:“……我真的亏啊,虽然给你的还魂草是拿九环阳假冒的,但那也值一千两银子啊……”
他还想跟陆净讨价还价,回头把九环阳还他,陆净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墙头上的仇薄灯险些直接栽了下来。
这好端端的公子哥,说哭就哭,哭得毫无形象,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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