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我怎么知道。”
“我想,是不是人真的很自私,越聪明越自私。你问我山海阁怎么会变这个样子?其实答案也很简单……做生意的,做买卖的,精通的就是盘算,算来算,就什么觉得吃亏,什么不愿意白付。算来算,就觉得这边一点点那边一些些无所谓,就忘聚沙塔集腋裘。”
君长唯沉默许久,吐出句话:“千里堤溃于蚁穴”
左梁诗拍拍:“不错,当初你是也有这水准,策论也不会一没有。”
君长唯二话不说,转刀朝他脸上砸上。
啪。
血左梁诗的颧骨处涌出来,君长唯砸得极重,他没有躲。或者说,他今天找君长唯,就是为有个人能揍他一顿。
“不是说吗?打人不打脸。”左梁诗轻声说。
君长唯冷笑,收金错刀:“揍你就该对脸揍。”
当年左梁诗被他亲爹扔到太乙“交流”的时候,由于太乙上下厉行节俭——也就是说比较穷。所以根本没有给山海阁来的贵客什么优待,查下,发现君长唯的院子还有间空屋,就把人塞进。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不是有孟师姐压着,估计房屋能被他们拆。可非说的话,君长唯马马虎虎也算解左梁诗这骚包的人一。
左梁诗极其好面子,就算知道自己错,也绝不明面承认,他拉不下那个脸。可他偏生还有那么点良,所以是什么事情,过不自己那个坎,他就找人打架,明知道打不过还打。
君长唯看来,这就是“窝囊小白脸”的又一力证:连自己的错误不敢承认,不敢面对,不是懦夫不是窝囊,是什么?
让人瞧不起。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左梁诗笑笑,“我也看不起我自己。”
“讲吧,你到底后悔什么?”君长唯说。
“一百年前,舟子颜求我问天轨,我拒绝。现我后悔。”左梁诗抽那张名单,点点上面几个名字,“我里觉得一座鱬城,不值得山海阁大动干戈,不值得山海阁与空桑正面相抗。他们也觉得,一座山海阁,不值得他们守山镇海,骨葬不死城……鱬城后,很多人的动作就越来越明显。”
左梁诗把纸一折,一扬。
纸半空中燃烧,化为飞灰。
“我舍鱬城,他们也舍山海。因果轮,报应不爽。”
“你和佛宗的秃驴走太近,说话带着秃驴的兜转味。”君长唯说,“绕,你想做什么,直接说。”
“我把败的枝烂的根一起烧掉。”
左梁诗直视他的眼睛。
“我清山镇海。”
一字一句,金铁相撞。
他还披着伪装的女人衣衫,脸上还流着血,半边脸颊高高肿起,这大概是他一生中狼狈的时候,也是他一生中伟岸的时候。
君长唯沉默许久。
左梁诗笑笑:“我修为是所有仙门宗主里低的,能当这个阁主,不过是因为玄武和左家的契约……我一个人没办法彻底搅动沧溟,我需帮助。”
“你这笔买卖,做得有够大的啊。”君长唯慢慢说。
“没办法啊,我不能让烛南就这么熄灭。”左梁诗站起身,“不过今天晚上倒还真不是找你做买卖……你们太乙小师祖救我儿子两次,今天晚上,就算我还他这个恩情。”
“真让人刮目相看。”君长唯挖苦。
“我总不能让我儿子连个朋友没有。这些年把他东塞西扔,就够对不起他。”左梁诗低声道。
“我还是不信你。”
君长唯站起身,提着金错刀就下观潮塔。
“不过,这次我帮你。”
左梁诗笑笑,把一样东西丢给他:“这个给你们小师祖吧,就当见面礼。”
君长唯接住一看,眉一跳:“佛宗的梵净决?”
“让他有事没事修炼一下,多少压一下业障。我说,你们好歹盯着点他的修炼吧,明期垫底……供祖宗也不是这么供的……算,我没资格说,我家那小子我也拿他没办法。”左梁诗露出头疼的神色,“一天天的,威逼利诱不修炼。”
君长唯摇摇头,把玉简扔还给他。
“不是他不修炼。”君长唯慢慢地下塔,“是他没办法修炼。”
左梁诗愕然。
他刚想追问,君长唯经踏着沧溟海面,走。
……………………
沧溟的尽头,明月高悬。
师巫洛略微低头,发现仇薄灯唇上沾一点血,艳得近乎蛊惑,下意识伸碰上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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