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舟王八又好像和葛王八有点不一样。
左月生和陆净还在纠结,娄江已经越过众人,径自跟了上去。
左月生一拍大腿。
靠,怎么忘了,他们这里还有个人貌似曾经是舟王八的迷弟来着!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大家都忘了这点,现在想想,刚刚在幻阵潘街上,娄江挥剑的气势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凶悍。
“走走走,跟上跟上。”
左月生一挥手,尾随其后。
一行人快要绕过街道拐角时,面走的舟颜忽然停脚步,低下头对小姑娘说:“你在这里等一会不要乱跑,我去和你娘先说一。”
小姑娘乖乖地站住。
舟颜摸了摸她的脑袋,走去。
娄江离他最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手指意识地攥紧剑柄。但很快,娄江便注意到了不对,舟颜自己一个人绕过街角,悄无声息地站在一处檐角,垂眼帘,静静地听着从院子里传出来的谈话。
“……又比去年晚。”
“日头也不出雨也小了,这去可怎么办啊。”
“……”
娄江明白了。
舟颜不是发现了他们,而是听到了院子里的谈话,所以让孩子先留在街角等等。只是娄江有些不懂,这些谈话和舟颜的迷津又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院子里的对话逐渐变得激烈起来。
“他一个人拖累我们,当初就不该……”
“你瞎说什么!”男人粗暴地打断,“你这婆娘懂什么!”
“我是婆娘,你们说的那些大道理我不懂,”女人发狠,“那你倒是说说,他又做了些什么?他自己吃喝不愁要什么山海阁给他什么,那我们鱬城呢?我们鱬城怎么办?”
“他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回来有屁用。”女人冷笑,“当祝师又算什么,反正城一死,他照样回去当他的山海阁第一天才,耽误得了年?又有好名声,又有远大前途,划算的买卖。”
“……”
娄江转头去看舟颜。
舟颜苍白地站在原地,等争吵结束过了一小会,他抬手揉了揉脸,若无其事地走上去,敲了敲门。
“谁呀。”
“杨婶,是我。”舟颜温和地应。
院子里仿佛有东西被打翻,脚步声急急地传了出来,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露出一张慌张的妇女脸庞:“啊,颜,是你啊,快进来快进来……老头子快去拿枣子!”
“不用了,”舟颜神色如常,略有些歉意,“我刚刚遇到兜兜了,她说怕你骂她,不敢回来。”
“这死丫头。”妇女一边道歉,一边把人往里让。
后面的对话渐渐地就模糊了。
娄江后退步,撞到了人。
左月生、陆净还有叶仓眉头打结地站在背后,显然也听到了刚刚的争吵。
“位施主,以前鱬城也是会出太阳的。”
不渡和尚捻着佛珠,淡淡地说。
…………………………
城门打开。
阳光沿着地面平推而出,转瞬在成千上亩水田上铺开,青绿的禾苗在金光中抽高,扎头巾挎竹篮的妇女踩平行的田垄而行,扛锄头挑草担的男人牵着水牛跋涉在泥浆里。仇薄灯站在一条约莫三丈长的赤鱬身上,被湍急的河水携裹打半月形的城门下经过。
老人敲起锣鼓,苍老的歌声在天地间回荡。
“瘴月过呦——”
“四野开!”
弯腰插秧苗的男女们直起身,高声应和。
“神鱬河开——”
“种谷麦!”
成群的赤鱬跃出水面,鳞片灼灼生辉。
它们从正在耕作的人们头顶飞过,洒一串串绚烂的水珠。鱼群在城外的空中划过一道绯色的彩虹,又一头扎进把水田分隔开的河道里,顺河而游,游出一段距离后,又再次高高跃起。
所过之处,漫长瘴月残余的晦气如积雪消融。
“赤鱬的鳞火来源于日光,”怀宁君轻飘飘地落到仇薄灯身边,“虽然是离不开水的鱼,但其实也离不开太阳。没有雨,它们会死,没有日光,它们会虚弱。”
因为虚弱,才需要休眠。
仇薄灯在田垄上走了步。
太阳高悬在天东,积雨落于天西。随着时岁的更移,日渐偏西,雨渐偏东,仿佛一个缓缓旋转的雨与日的太极,阴阳相融,构成了这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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