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是能行吗?”
从老朱家离开不久。
跟在后边的谭贵,快步追上前头的父亲,忍不住问道。
“暂时还没想好,回去跟你娘商量下再说。”
谭永庆背着手,眉头都皱成了一块,显得心事重重,有些漫不经心的回道。
“哦。”
谭贵鼓着的一口气。
一下泄了大半。
略微有些失落。
“这事不准跟鲜儿说,她要知道,以她那个脾气,非上吊跳河寻死了不可。”
谭永庆忽然停下脚步。
回过头,冷冷扫了谭贵一眼,警告道。
“爹,我知道。”
听到这话,谭永庆这才背着手继续往回走。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
刚才传武说出那句话时,他差点都没崩住,当场答应下来。
一百两啊!
光绪年,一两银子能买百十斤的粮食。
如今饥荒遍地,粮食一天一个价,但少说也能买个三十斤。
一百两那就是三千斤粮。
够他一家人吃一二十年了。
而嫁女也就一石米。
真要给一百两,莫说只是让鲜儿跟着去闯关东,就算让他背上卖女的骂名,谭永庆也认了。
又不是公主千金,养个女儿家才花多少钱?
不得不说,传武那小子是真有魄力。
“爹,要不就按传武的意思吧……”
埋头走了一路,父子两个都是患得患失,快到谭家冲的时候,谭贵忽然一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平日里,在父亲跟前,他从来都是唯唯诺诺。
从不敢有半点忤逆。
但这次……
无论如何,就算被打断腿,他也要把这话给说出来。
要不然这么憋着,迟早得憋出病来。
谭贵一说完就后悔了。
他爹脾气奇大,这要放往常,自己敢这么跟他说话,大呼小叫的,接下来肯定是一巴掌。
但他等了半天,去都没等到落下的那巴掌。
颤颤惊惊的抬起头。
这才发现,谭永庆闭着眼睛,满脸挣扎。
“爹……俺错了,俺被猪油糊了心,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见状,谭贵一下就慌了。
“没什么,爹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谭永庆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说完这话。
也没理会满脸震惊的谭贵,背着手,一脸落寞的往村里走去。
……
“传武,你到底咋想的?”
老朱家。
文他娘还没能从先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一百两。
这臭小子有了两个钱就可劲嘚瑟。
那是他拿命换来的血汗钱啊。
这不败家子吗?
不仅是文他娘,一边的传文和传杰,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老朱家一贫如洗,掏空家底也拿不出个三五两来。
要是放之前,他们肯定不能同意。
但这钱是传武挣得,加上这些天传武似乎变了许多,一举一动中,让他们有种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也只有一家人关起门来的时候,才敢说几句。
“娘,我那三百两你放哪了?”
坐在椅子上,面对一家人焦急不解的目光,朱传武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神色平静,镇定自若。
“你问这个干啥?”
文他娘一脸谨慎。
让她拿一石米做彩礼行,但一百两,打死她都舍不得。
“没事,我就想看看。”朱传武笑了笑,似乎明白娘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我保证不乱拿,成了吧?”
“等着,俺去拿。”
听到他一番保证,文他娘这才起身。
走到里屋,踩着木梯蹬蹬瞪上了阁楼,摸索了半天,才抱着一只盛米的瓷罐。
三百两赏银。
除去朱传武拿出去的五两以及昨天赶集,买粮扯衣服花的一两多,剩下的全在瓷罐里。
揭开盖子。
油灯下。
瓷罐里银光闪烁。
晃的几个人眼神发亮。
尤其是传文和传杰,两人打小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娘,你知道我今天为啥说官府会翻脸么?”
朱传武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神色平静的看着一家三人。
“那有啥的,朝廷那帮狗官,不都一个德行。没听你春山叔说,当年要不是他们过河拆桥,你爹能落到那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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