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厌用牙咬着纱布又往肩膀上缠了一圈,打了个死结才穿上衣服。她对镜仰起头,脖子上的伤还在,她用指尖蘸了点膏药涂上去化开,这才拿了一包无菌敷料敷好,又用医用胶带固定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好几把难看,像戳得千疮百孔的蛋糕。
算了算了,反正慢慢养总会好起来的。
林厌这么想着,下意识去摸后腰的机械棍,却发现棍子早就被她扔了。
她一怔,随手从桌上摸过水果刀,拿在手里甩了甩,还行还算趁手,就这个吧。
一切收拾妥当,林厌戴上口罩,压低了帽檐,把背包甩上了肩头,大踏步推开了房门。
车已经停在疗养院大门口了,司机看她上来,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已经查清楚了,殡仪馆守卫森严,警卫每半个小时换一次班,摄像头全方位覆盖整个厂区,并没有监控死角。”
林厌懒懒倚在椅背上,看着手心里的平板,拿指尖划了划,对整个厂区地图大致谙熟于心了。
“五分钟够了,断电五分钟能做到吗?”
司机想了想:“行,可以,不过若是老爷知道了的话……”
他从后视镜里看她,林厌窝在座椅里,脸色是大病未愈的苍白,身上还带着伤,这也太危险了。
林厌勾唇一笑,略略坐直了些:“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小姐……七……七年了。”
司机打不定她的主意,有些吞吞吐吐的。
“既然是老人了,便该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是我,林又元是林又元那个老东西,你想回景泰我不拦你。”
林厌淡淡说完,阖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司机却浑身一惊,咽了咽唾沫,且不说林厌拿捏着他一家老小的**和性命,就从这次她用自杀威胁林又元这件事上看,表面是两败俱伤,实际上是林厌险胜。
只要她不死,她就是林又元唯一的继承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也是她永远也无法挣脱的宿命。
待林又元百年,别说他就是整个景泰也……
现在得罪她可没半分好处。
“不敢,小姐就是我唯一的主人。”
车窗外风景飞速掠过,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滨海省殡仪馆建在市郊的一处半山腰上,依山傍水,荒无人烟。
车行到半途,林厌让他停了车,自己下车步行,看一眼腕表,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半。
“待会听我号令断电。”
司机赶紧站直就差敬个礼了:“是,小姐,您事成之后我会在半山腰接应您。”
林厌点了一下头,背着包没入了漆黑的丛林里。
她不走大路是为了避开往来的车辆和监控录像,这个点万一被人看到又说不清楚了。
猫着腰在山路上疾行了一段时间后,林厌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伤口也隐隐作痛了起来。
她咬咬牙,看着前面灯火通明的殡仪馆又把背包甩上了肩头,继续往上爬。
拨开茂密的灌木丛,脸被树枝刮得生痛,林厌压低了身子,匍匐前进,在探照灯照射过来的时候放松自己往地上一躺,一身黑色风衣完美和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她数到三,探照灯挪向了别的方向,林厌离地起跳,一个豹突跃到了墙根下,身体紧紧贴在了墙上绷成了一条直线。
她打开了手腕上的可视电话手表,压低了声音喝道:“断!”
整座灯火通明的建筑瞬间陷入了黑暗,监控室里的电脑屏幕霎时黑屏了。
探照灯也停止了运作。
值班人员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突然停电了?”
“警卫,警卫快去看看!”
一片混乱中,一个脑袋猫上了墙头,林厌纵身一跃,落地的时候姿势标准但到底体力不支,身子一歪脚踝扭了一下,她额头顿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谁?谁在那里?!”手电筒光往过去一照,几个拿着□□的警卫跑了过来,墙根下已经空无一人了。
“妈的,刚刚明明听见有动静,活见鬼了?”
为首的汉子顿时朝着说话人的脑袋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别他妈乱说话,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你小子眼花了吧?”
西边院墙边上的宋余杭把风帽拉上脑袋,这个电未免停得也太巧了吧。
她趁守卫不注意,径直从一扇洞开的窗户翻了进去,然后轻手轻脚关上了窗户。
这应该是一间办公室,她按亮了手表上的荧光,打量着四周,发现无危险后,从兜里掏出了厂区的地图,锁定目标后,指尖在地图上轻点了两下收起来,蹑手蹑脚推开了房门,窜到了走廊上。
林厌捂着肩膀上的伤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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