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而沉稳的脚步声缓慢逼近,胡非闭着双眼,飞快地思考对策,紧张得双手握紧。
袁天罡坐在床边,拿出一支古朴灰白的骨笛,开始吹奏起来。
胡非猜想这应该就是召唤摄魂蛊蛊虫的方法了,倒是跟一些书中的桥段很相似啊,于是便认真听着。
当袁天罡吹奏了一段,胡非感觉似曾相识,仔细一回想,顿时乐了,这不是小巷里算命先生经常吹的曲子吗。
算命先生为了吸引人,让人相信他有奇能异术,经常拿着一支竹笛或是一片树叶吹出各种曲调,竟然真能神奇地引来蜜蜂和蝴蝶,还能驱散蚊虫。
最让人大开眼界的,是算命先生有次引来了蜈蚣和蛇,这两种五毒之虫对着算命先生作出奇怪的形状,似是朝拜。
胡非经常在算命先生地摊边逗留,听着算命先生讲一些奇异的东西,就跟听灵异故事一样,还跟着学了那些曲调。
一曲之后,袁天罡再次查看胡非的身体,发现其脏腑之中毫无动静,确定胡非心窍之中的蛊虫已经被雷霆震杀。
袁天罡拿出一把匕首,在胡非眉心刺了一个血点,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石盒,放于床边。
袁天罡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打开石盒,石盒之中别有洞天,密密麻麻的小孔如蚁穴一样,盒中传出一股血腥和恶臭之味,像是风吹日晒的腐肉刺鼻。
袁天罡用匕首将胡非眉心的鲜血滴一滴在石盒中,身体稍稍后移,拿起骨笛继续吹奏。
嘶嘶!石盒中无数小孔间,似有狂风穿梭,带起阵阵阴风怒号。
一只通体漆黑,长满密鳞,独目独角如蚂蚁一般大小的虫子从其中一个小孔中钻出。蛊虫周身弥漫一股灰色云雾,独目之中泛着幽蓝之光,煞是摄人。
蛊虫游走至胡非鲜血滴落处,顷刻间将石盒中央那一片被鲜血染红之处吞噬干净,意犹未尽,循着笛声的指引,爬出石盒,往胡非眉心而去。
蛊虫爬上胡非的手背,胡非感觉指尖一凉,浑身紧绷,恐惧无比,终于决定先下手为强。
胡非猛然起身,如同垂死病中惊坐起,瞪眼盯着袁天罡,接着就是一阵大吼。
胡非使出了浑身力气,还用一只手猛锤胸口,丝丝缕缕的雷霆之力顺着音波席卷而开,震得床榻地裂,周围的桌椅、屏风应声而倒,房梁之上的瓦片也哗哗直响,簌簌掉落。
袁天罡一阵失神,胡非趁机腾身而起,撞向袁天罡的脑袋,袁天罡通体发麻,僵硬得无法动弹。
胡非从床上找到那只被雷霆吼声震晕的蛊虫,塞进袁天罡的口中,捡起那根骨笛,将小时候算命先生教的曲子挨个吹奏一遍。
片刻之后,袁天罡痛醒过来,在地上哭爹喊娘直打滚:“少爷饶命,贫道再也不敢了!”
“到底是谁让你来害我?”胡非审问道。
“是……大公子。”袁天罡痛得直打颤。
胡非仍不放心自己的身体:“我身上的摄魂蛊怎么解?”
“少爷脏腑之中有雷霆之力,百邪不侵,蛊虫已被震灭,摄魂蛊自解。”袁天罡坦白道。
“你们刚刚给我下的什么药?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胡非疑惑。
袁天罡有些无语,自己还纳闷呢,就是忌惮李元霸壮得似象如虎的武体,所以蒙汗药的剂量加了两倍,没想到这样还没有把李元霸麻翻。
袁天罡如实道:“我们投的就是普通的蒙汗药,贫道也不知是何原因,少爷竟然丝毫不受药效影响,真是万幸,否则贫道百死难赎。”
胡非一声冷笑:“傻老道,敢情你买了假药啊,这就叫报应不爽。”
“兴许还是少爷体内的雷霆庇护,这才百毒不侵,药效自消。”袁天罡猜测道。
“你这个臭老道,口口声声叫我徒儿,却一直坑害我,真是丧尽天良,你说本少爷是杀了你好呢还是杀了你好?”胡非举起骨笛,放在嘴边。
“贫道该死,少爷饶命!贫道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贫道若是死了,国公和夫人问起来,少爷不好交代。若是大公子知道了,必定会想方设法对付少爷,到时候少爷免不了无尽的麻烦。”袁天罡绵里藏针道。
胡非冷笑:“你可别忘了,在你们所有人眼中,本少爷是疯子傻子,一个疯傻之人杀个人还需要思前想后吗?越是莽撞,才越是正常,你说是吧,我的好师父!”
随后胡非又用骨笛将所有曲子再从头到尾吹了一遍,一边吹,一边回忆那段小巷中欢快的童年时光。
胡非身旁,袁天罡痛得满地打滚,痛晕了又痛醒过来,醒了又晕死过去,如此死去活来,才熬过这几段让他痛不欲生的曲子。
“少爷饶过贫道一条老命吧,别再吹了,巫蛊一脉人才凋零,莫要同门相残啊!”袁天罡哭求道。
胡非乐了:“谁跟你是巫蛊一脉同门?哦,忘了,你还是我的便宜师父,可是你这么坑你徒弟,你不仁,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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