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无一兵一卒,不知汉王爷想让在下如何帮忙?”李元霸问道。
“统兵遣将之事本王早有部署,万事俱备,尚欠一东风。”杨谅也打着哑谜。
李元霸心觉不妙:“王爷欲刺杀皇帝?”
杨谅默认,笑道:“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省事!只要昏君杨广一死,满朝文武六神无主,内有权臣相争,外有军阀趁乱而起,天下大乱,本王可不费吹灰之力入主京师平乱,不知李公子可愿助我除去昏君。”
李元霸沉着脸寒声道:“王爷这是逼我去死,皇宫乃是龙潭虎穴,刺杀陛下不管成与不成,都是死路一条,王爷不会不知道吧?”
杨谅晃了晃折扇:“此言差矣,若是功成身退,公子可封王拜相,若是不幸被昏君所害,还有本王为公子报仇啊。”
李元霸恨不得几脚踹过去,坑人还被你说得这么大义凛然,这些满脑子权势地位的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我只是一个无品无级的护送官,把秀女送到洛阳就算交差了,也见不到皇帝啊!”李元霸想方设法推脱。
杨谅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个不劳公子担心,只要公子进入洛阳城,本王必有办法让昏君召见你,公子毕竟是唐国公第三子,昏君对你父亲的忌惮丝毫不比对本王少。”
李元霸无奈道:“为何你就认定我能刺杀杨广,我又不是宗师,杨广身边侍卫高手多如牛毛,单是一个禁卫统领宇文成都就已可称无敌,你让我如何刺杀?”
杨谅:“你智计无双,却隐忍不发,就连你父兄这样老谋深算之人都能瞒混过去,可见你善于隐藏和伪装,这是一名刺客最为珍贵的品质,而且你的武功不在宗师之下,本王相信公子能够创造奇迹。”
李元霸满肚子怒火,狠狠啃了一口瓜果,你特么也知道这是奇迹,这明摆着就是让本少爷去送死。
李元霸试探道:“王爷如此相信我?就不怕我向皇帝告发你?”
杨谅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随意招手,身旁扈从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文书,并找来一副文房清供。
李元霸接过一看,这几日勤学不缀,隋唐文字已经能够认识大半。看过纸上内容,李元霸面色阴沉下来,这是一份伪造的盟书,详细编造了李渊父子与杨谅勾结谋逆的所有事宜,凭此绝对能坐实谋逆之罪。
李元霸沉声道:“王爷这是把元霸往死路上逼啊。”
“本王也是身不得已,本王身后的同袍子弟以及并州所有父老都命系于此役,本王只有行此非常手段了。”杨谅说着装模作样地给李元霸行了一礼:“还请李公子看在并州百万军民的份上,相帮本王。”
李元霸心知肚明,敬酒不吃,接下来就是罚酒了:“我可以为王爷冒险行刺,但是这封手书我绝不会签,我兄长虽然凉薄,但是元霸不能不仁不义不孝,王爷身后有并州百万军民,冀州又何尝没有数百万无辜之人。”
杨谅用折扇轻轻拍打着桌子,一时间气氛冰冷到极点:“公子需让本王心安啊!”
李元霸咬牙道:“元霸以个人之名,写一封擅杀朝廷四品大员绣州刺史潘熙的悔罪书,再自认几条十恶不赦的罪名,交由王爷保管,若是元霸不忠,王爷但可公开此书,教元霸为天下人所不容。”
杨谅盯着李元霸的眼睛看了半晌,终于缓缓点头。
李元霸接着请求道:“王爷若是事成,请善待我父母及冀州臣民,若是有那万一,请不要过多让我父母大人牵涉其中,就当看在元霸以性命效忠王爷的份上。”
杨谅有些不悦,随意回道:“本王尽力。”
李元霸坐在桌案前,绞尽脑汁写起了认罪书,自己把自己写得十恶不赦,骂得狗血喷头。
写成之后,杨谅一看,眉头紧皱,这是什么鬼画符,想不到李公子长得一表人才,字着实太过难看了些,有些字根本没见过。
“李公子,你不会是成心戏耍本王吧?”杨谅严厉道。
李元霸直绕手:“元霸不敢,之前迫于兄长的暗害,不敢习文断字,只能悄悄练习,所以字确实难看了些,王爷要是不信,可以叫来随行的军士们辨认。”
李元霸腹诽,前世作为胡非,十二岁就瘫痪了,写字还停留在小学水平,如今成了李元霸,又得重新练习古文,几个月能练成这样已经是奇才了,将就看得了,还挑三拣四的。
李元霸随口一说,不成想杨谅真就找来了李元霸随行的士兵、侍女们辨认,甚至找来了一些秀女识别,直到见过李元霸墨宝的人都一眼识破,杨谅才算安心。
李元霸暗自心惊,原来自己这一路都在杨谅的监视之下。在进入绣州城之前,为了保险起见,李元霸让一百名士兵保护秀女们隐藏在城外一处山野中,自己带领大部队先行探路。
现在这一百名士兵连同二十四名秀女一个不落地被杨谅接入城中,李元霸已经断定,队伍之中必定藏着杨谅的眼线,而且身份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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