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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家不是家

树根与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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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在豫东平原一个我说不上名字的小镇上,出生两天多时,生我的父母把我给了我的姑姑和姑父,也就是我的爸爸妈妈。

这一举动,对他们而言,在捞儿子的道路上更加平坦,与我而言,从一个勉强能够果腹的家庭到书香门第,某种程度上,被弃养这件别扭的事我感到了十分的幸运。而我,可不是个省心的孩子!

由于当年计划生育的原因,再由于在这个家庭里我上面还有一个大我15岁的姐姐和大我8岁的哥哥,爸爸妈妈选择在一个傍晚抱着襁褓中的我回属于我的新家,忐忐忑忑快到家时迎面却来了个人。

抱的啥啊家燊嫂子?那人随口问道。

娘家兄弟家小猫生了,拿个猫仔子回来喂喂妈妈说完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这只小猫可够费心的,每天半夜十二点准时闹夜,哭不够俩小时绝不会停,老奶奶(爷爷的妈妈)看到后说

这个孩子一哭眉毛挤一起去了,脸铁青,活不长!

我可真不省心啊,再大些时,家后面有个小坡,每次一哭,从坡上滚到坡下,来来回回的滚来滚去,爸爸妈妈多么不容易啊,这么样个孩子一巴掌也没舍得拍过。

长大的过程是父母受罪的过程,慢慢的自己有了玩伴,也有了自己的游乐场。

家里东墙外面不远有条小河,大部分情况下都没有水,一年偶尔有个两三次来水的时候,对我而言,比过年还开心。河边有棵很大很大歪着长的槐树,粗壮的树根大部分裸露在了地面之上,盘根交错,稳固又壮观,自从迷恋上了在树根上玩耍,饭都顾不上好好吃了。

妈妈蒸好了热气腾腾的馒头,抓一个在手里,烫的在两个小手里来回翻腾着,嘴里呲哈呲哈的把馒头掰开,夹点妈妈做的酱豆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这是我的位置,底下那一根才是你的!真烦,我的树根又被人占座了。

你咋知道这是你的,你叫它一声看它答应不?李秀仿佛准备好了说辞,张嘴就把我怼回去了,声音还比我大很多。

你咋这样啊,那就是我的,我天天坐就是我的!我有点词穷,但是又不想输,气势上总要压倒对方。

她瞪了我一眼,张嘴就准备跟我吵。

谁叫你给这玩嘞啊,跟我下地薅草去!啪随之而来的是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落在她头上了。

我们扭头一看,只看到李秀妈妈怒气冲冲的脸。李秀被拉扯推搡着退出了游乐园。

桦姐,你家咋吃饭恁早啊,你家的馍比俺家的香刚子弟弟骑在我左手边的树根上,眼睛盯着我手里的馒头说道。

给!

我把我的馒头夹豆酱分了一半给他。

下次演戏(过家家)我当皇上你当我的小兵!我说。

中!但是桦姐,你是女的咋演皇上啊刚子弟弟眼睛满是疑惑的盯着我问。

不知道,管他呢啊,反正我就要当皇上,你听不听吧?

听!姐你再回家拿个馍吧,还怪好吃呢。刚子弟弟笑嘻嘻的说,小眼睛迷成了一条缝。

你等着,你是我的小兵,我肯定让你吃饱啊!我跳下树根,一溜烟的往家跑,一出溜鞋子都差点跑掉。

来水了来水了!刚举着俩馍跑出来就听见刚子弟在树根下站着大叫,这一声来水了仿佛有种魔力,我忘了自己也要吃,把俩馍都塞给了他。站河边高兴的蹦了起来,再回头时,三三两两的同村小伙伴竟然都像是听了集合号一样在慢慢聚集了。

青壮年们开始拿着网拿着框站河两侧网鱼,别管谁家网了鱼,换来的都是我们这帮小朋友的欢呼,叽叽喳喳的直到晚上。

被爷爷奶奶带大的黄河哥总是喜欢捉些小鱼小虾小泥鳅,捉了又总会送到我家一点,妈妈收拾干净给我们炸了吃,那种香脆可口,至今难忘,大自然多么神奇又无私啊,馈赠给人类美食美景。

夏天来水还有一个好处,我们一群小孩子不分男女全部都下水洗澡,北方人,总是说下河洗澡,为什么不说游泳呢,我想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我们不会游,只是泡在水里或脚踩地面游走着。

那天在河中的那个小意外让我这辈子不敢靠近水。

二叔家的小小姐比我大上五六岁,领着我们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在水里玩,她指着中间一处跟我们说听说这里深的很,你们敢不敢过去?

不敢,俺妈说水深能淹死人。

小小姐你比俺们大你咋不敢呀,大人没事吧?

大人过去肯定不会淹死啊,只淹小孩,俺妈说水就淹不听话的小孩。

大家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我听着看着那里发着楞。

桦,你敢不敢去?小小姐笑着问我。

不敢。我不假思索的弱弱的答了句。

害,就知道你不敢,天天怂的跟啥一样!她继续笑着说,笑容里面对我似乎有些鄙视的味道。。

啥是怂啊,我也怕淹死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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