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兵变的消息传到京师,连一向和颜悦色的朱由检都发飙了,他将毕自肃的奏折往桌子上一拍,厉声道:“辽东上半年的粮饷不都已经拨付了吗?这户部怎么回事,王之臣又是怎么回事?”
朱慈炅早就有心里准备了,倒没怎么生气,他好奇的问道:“噢,辽东经略王之臣,这不是先帝时期魏忠贤任命的吗?他不是阉党吗?怎么会留任到现在?”
孙承宗满脸羞愧的回道:“皇上,这都是微臣的错,我识人不明,请皇上责罚。”
他心里这个悔啊,其实他早就听说王之臣善于巴结贿赂朝廷重臣,所以才能在魏忠贤当权时期爬上辽东经略的高位。但自己被东林党几个好友一吹耳边风,竟然就把他给放过了,一直让他留任,到现在终于出事了。
他马上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那些好友多半是被收买了,或者他们的亲戚朋友被收买了,不然不会无缘无故跑到他跟前说王之臣的好话!
想着以清正廉明自居的东林党人也会被人收买,孙承宗不由感觉内心一阵苦涩,现在的东林党与刚开始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已经慢慢被时间给腐蚀了。
孙承宗知道是王之臣的问题,朱慈炅不知道啊,他还怀疑户部呢。
他安慰道:“这饷银的拨付和太傅又没有关系,太傅不必自责,我们从户部开始查,一路查下去,看到底是谁侵吞了这笔饷银。”
孙承宗知道户部肯定是没问题的,来道宗的为人他很清楚,清廉自律,深谙为官之道,绝对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果然,来道宗被召到乾清宫御书房的时候直接带来了证明他清白的接收文书,上面有王之臣的签名和印信,一点问题都没有。
事已至此,不用怀疑,肯定是王之臣的问题了,孙承宗苦涩的道:“此事因微臣而起,微臣愿亲自前往宁远安抚乱兵,惩治贪腐。微臣保证,定然还皇上一个坚不可摧的宁锦防线。”
朱慈炅本来还在苦思这件事情怎么解决呢,最合适的人选袁崇焕已经被他晾了半年多了,现在冒然去请他出山,肯定要许下督师之位,不然他是不会乖乖为自己去擦屁股的。袁崇焕一旦被重用,居功自傲的老毛病肯定又会发作,到最后还是免不了一个凌迟处死,这是朱慈炅最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孙承宗愿意亲自出马,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朱慈炅知道,孙承宗本就是比袁崇焕更合适的人选,只是一直以来,孙承宗都是太傅的身份在辅佐他,让他忘记了这孙承宗本就是辽东经略,宁锦防线就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
想到这里,朱慈炅欣然应允道:“那就麻烦太傅了,这宁锦防线乃是防御后金的根本所在,绝对不容有失,太傅能亲自前往,朕就放心了。”
孙承宗又建议道:“微臣还要辅佐皇上处理政务,肯定不能在辽东久留,微臣斗胆请皇上给安排两个人,有此两人,便可保宁锦防线不失。”
朱慈炅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还是让袁崇焕去当蓟辽督师吧!他小心的问道:“是哪两个人啊,太傅但讲无妨。”
孙承宗拱手回道:“三军营提督袁可立,老成持重,又曾和微臣一起在辽东当过巡抚,若能出任辽东经略,辽东各镇必定固若金汤。兵部左侍郎袁崇焕,原本就是辽东巡抚,如果能再次赴任,这次兵变必能轻松解决。”
朱慈炅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不让袁崇焕去当蓟辽督师就行了,他实在不是个当一方大佬的料。不过,这货不是还在广东种田吗,这远水可解不了近火,他不禁好奇的问道:“这袁崇焕不是还在广东吗?宁远情况紧急,他能赶的过来不?”
孙承宗尴尬的回道:“袁崇焕已经到兵部上任半月有余,随时可以随微臣一起出发前往宁远。”
原来这货闲不住了,自己跑来上班了,倒是省却了路上的时间,既然都在京师,那就准备出发呗,朱慈炅连忙道:“一切但凭太傅做主,只是不知太傅要带多少饷银去?”
说到这里,朱慈炅只感觉一阵肉疼,如果光是宁远那几十万两还好,要是整个辽东都四个月没发饷了,那可就不得了了,起码得三四百万两才能堵住这个坑。
这从阉党那里抄没来的银子还真是不够用啊,三军营现在常备兵马是五万,一个月粮饷加起来就不下二十万两,刚过完年又给西北拨了五百万两,三月份又给工部拨了一百万两,现在东北又出现一个大坑,要是这样下去,那四千多万两银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两年!
还好,孙承宗并没有狮子开大口,他反而摇头道:“饷银倒是不必带了,微臣尽量将他们贪墨的银两追缴回来,到时候如果还有差额,皇上再给补发就行了。”
朱慈炅闻言不禁又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用全额补发,不然他还真有点受不了。
孙承宗既然能亲自前往辽东,那宁远兵变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他必定能比袁崇焕处理的还好。
不过这这袁可立一走,三军营又没有统帅了,怎么办呢?朱慈炅请教道:“太傅,袁可立是三军营提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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