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婕不知什时候从房里出来了,她挽起头发,镇定之中有一份坚强,说:“也够呛,我给你做吧。”
雪花飘来,梁承眯起睛,觉得一切并不算太坏。
周一早晨,乔苑林去电视台上班。昨晚梁小安的助理联系过他,他没接听,又发消息给他希望见一。
他坚定拒绝了。
不过,今新闻中心大楼时有点犯怵。
一到八达通,鲍春山叫他去办公室。
乔苑林硬着头皮去,不敢坐,杵在桌前,赴约的时候壮志凌云,肩负整个电视台的希望,结果……
“站着干吗?”鲍春山的语气都和善了点,“和安德鲁的见怎样?”
乔苑林背着呈检讨状,说:“不太好。”
鲍春山问:“怎不太好,谈得不顺利?”
“嗯,没谈什。”
“什叫没谈什,难不成她叫你去喝茶啊?”
乔苑林把千疮百孔的心一横:“反正,白去一趟。”
鲍春山急了,她清楚乔苑林是个伶俐能办的,对每个采访的认真度不需要质疑,说:“你不要使性子,人家是生物家,正吃香,难伺候也是能理解的。”
乔苑林:“我真的伺候不了。”
“挨欺负了?”鲍春山关键时候护短,“你倒是把说清楚,出了什问题啊?你如果没错,我不怪你,咱栏目组给你撑腰。”
乔苑林当然不肯说,比荆轲出发刺秦的表情还坚毅。
内部电打来,鲍春山接通,应答几句挂了线,烦:“行了,你去采访部找孙主任吧。”
乔苑林灰溜溜地挪地方,有阵子没到采访部,强颜欢笑地跟旧同寒暄过,主任办公室。
上次在这里和孙卓大吵一架,被发配到十二楼,今估计没好果子吃,不会直接把他开了吧。
平海新闻界混不下去,实在不行只能去投奔林成碧了,可是坐车到邻市至少仨钟头,他不想和梁承异地恋。
乔苑林胡乱寻思着,拉开椅子坐下。
桌对,孙卓满心期待:“别磨叽,说说。”
说啥啊说,乔苑林在鲍春山那儿历练得无惧挨骂,干脆把脖子一梗,破罐破摔:“黄了。”
孙卓一气没顺上来:“……怎就黄了?!”
乔苑林说:“我跟梁,不是,我跟安德鲁八字不合,命里犯冲。”
“什玩意儿?”孙卓,“让你去采访,没让你去算卦,你核算生辰搞对象呢?”
乔苑林撸了把头发,可他在跟安德鲁亲儿子搞对象,好不容易才苦尽甘来。思及梁承,他浑身是胆,从桌上撕了张便条,抽了支笔,写完往孙卓前一拍。
他:“这是酒店地址和安德鲁助理的号码。大,你另找别人负责吧。”
孙卓被他的态度搞得火大,问:“你到底吃错什药了?!”
“后悔药。”乔苑林嘟囔,“我一开始就不该去找安德鲁,不对,我就不该遇见你,见你拿的安德鲁的资料。”
他撤开椅子站起来,情绪顷刻溢满,替人委屈,代人愤恨,提嗓嚷:“为什非采访她啊?”
“她有什可采访的,获奖就了不起吗?敢不敢让人知做过什!无语了我!”
孙卓吓得攥着扶:“你疯了?”
已至此,乔苑林一副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最后说:“这活儿我干不了,不然我只能辞职。”
从采访部离开,乔苑林在长廊中徘徊了很久很久。这一早晨真够疯的,却挺痛快,他一半担忧一半颓丧地回到八达通。
组员已经出发了,他留在办公室磨稿子,工作效率极其低下地过了一。
晚上梁承在医院值班,夜深人静会禁不住走神,接着无可避免地回想起酒店的那一幕。
生物家,移居美国多年,梁小安的物质条件足以负担一个孩子,可为什不要他呢?
段思存当时又在哪里,什时候知了他的存在?他们为什没在一起,谁的过错多一些,谁的无奈?
梁承不得而知,掐住眉心强迫自己暂停。
他跟同知会了一声,离开诊室去自助机买了一杯咖啡。打开机,他本能地寻求慰藉,给乔苑林发微信:睡了吗?
乔苑林几乎秒回,像是正在挂念他:没呢,在泡豆子。
梁承:给我煮豆浆?
乔苑林:我煮豆腐脑自己喝。
梁承:那是乔叔给我买的。
乔苑林显摆:阿姨在和,明早给我烙糖饼。
梁承:噢。
乔苑林:红糖。
梁承:红糖很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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