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我姐姐刚才来找过我,你也知道,她的性格比较跳脱,倒也说不上讨厌,只是有些聒噪,刚刚她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好不容易才把她赶走,以为她又折返回来了。”
似乎是为了解除白秋心中的误会,雪乃一叠声地向他抱怨着阳乃的罪恶行径,全然没有注意到以自己淡然处事的性格,其实根本不会浪费那么多口舌向旁人解释缘由。
但雪之下就是莫名的有些害怕,或许正如阳乃所说的那样,受伤少女的内心或多或少会变得有些脆弱,无论竖起多么坚固的高墙,终究会暴露自己最柔软的一面。
她可以因为性格而去刻意疏远叶山,但绝对无法忍受失去眼前的这个男孩。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像雏鸟注定无法离开巢穴一般。
“原来如此,阳乃学姐刚才来过了么。”
白秋听着雪乃的解释,一边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桌上,一边有些释然地点点头,“我刚刚还以为打扰到你休养了呢。”
“我倒想你能天天打扰我。”
雪之下声音小小,并没有落入对方的耳朵中。
白秋能来看望自己,女孩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她从一大早上就刻意留神着门口,像是小猫舔着爪子,翘首以盼等待主人归来,心里带着不能说的期待。
“还痛吗雪乃,皮肤下的淤血有处理干净吗?”
“没事的,已经不痛了。”
此乃谎言。
如果不痛的话,雪之下也不至于二十四小时都躺在床上,连移动脚步都需要靠着墙角,但她习惯去用谎言来伪装坚强,况且女孩也不想让白秋为此而担心。
“我扶你到床上吧,雪之下阿姨跟我说过,你这样的病情需要静养。”
白秋似乎一眼就看出了,雪之下故作轻松的神情,他伸出手,扶助女孩的肩膀。
这一次女孩倒也没有拒绝,乖乖的趴在男孩的肩头。
…………
………………
非常让人感到舒适的卧室,褐色的地板被洗刷的干干净净,墙上贴着淡蓝色的碎花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忍冬的寒香,小小的书架上塞满了图书,从精美的拓印本到昂贵的手抄本,足以窥见主人是一位热爱文学的美少女。
雪之下轻轻踮脚,膝盖抵在床上,拖鞋自动滑落下去,她借助男孩的肩膀发力,很轻易就滚落到了被单上。
“大家都很担心你的,平冢静老师就叫我来慰问你,还带来了一些礼物。”
“谢谢。”雪之下由衷地说。
平冢静虽然平时性格大大咧咧,但到关键时刻还是蛮在意自己的学生,至于白秋口中的大家,则被她选择性忽略过去了。
“药膏在哪?”
“在柜子底下,左手边的第三个抽屉里。”雪之下说。
白秋点点头,将一大包沉重的手提袋,放在手边的桌子上,随后俯身蹲下。
雪之下则满心好奇地解开塑料结,各种各样的小零食琳琅满目,她仔细端详着,像是孩子打量着货架上松软的玩具熊。
“这是巧克力?”纤柔的手指微微一停,雪之下看着一份包装精致的盒子,上边装裱着新鲜的樱花。
“嗯,好像是瑞士的Teuscher。”白秋正在柜子里翻找药膏,他抬头望了一眼,随意地说。
“我记得这是一个相当昂贵的品牌吧。”雪之下用手指轻轻摩擦着盒子的金色纹路,作为猫系少女,她向来对这种甜品没有什么抵抗力,“送的人也是蛮有心的。”
“是叶山同学送的。”白秋语气淡淡,“他让我转达对你的歉意,希望你不要再生他的气了。”
片刻的沉默,雪之下将巧克力盒扔到一旁,“可以麻烦你把这玩意丢进垃圾桶吗?”
“之前不是还夸别人有心吗?”白秋已经拿好药膏,坐在了床头。
“那也要看对方是谁,如果你的敌人先给了你一闷棍,然后又假惺惺的提着慰问品来看你,你能高兴的起来吗?”雪之下暗暗撇了撇嘴。
“原来叶山在你的心中已经算是敌人了吗?”白秋撕开药膏上的封贴。
“怎么,觉得我太过任性?”雪之下微眯着眼。
“当然不是,既然道歉就应该当面取得对方的原谅,那种委托别人送礼物的方式,实在是很没诚意,甚至可以说是懦弱。”白秋摇摇头,“有过错的是他,而不是你,这种强抢场地的行为实在让人不齿,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对会在比赛的时候把网球拍甩在他的脸上。”
“呵。”
雪之下的唇角边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也是她和白秋相处非常舒服的原因之一,男孩奉行着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的行为守则,他不会像自己的母亲那样,说什么这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摩擦,算不了什么大事,用不着记仇,叫雪之下自己看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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