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三爷骂:“胡说八道,没有锁……那是掉了,没有缝……是你眼睛小,看不到缝吧?”
众匪又是一阵哄笑。
那小喽啰苦着脸回过头来,眼睛果然奇小,平时怕是没少为这个受挤兑:“三爷,真的,我要胡扯,让我叫马彪子掏了肠子去。”
这誓可比什么天打五雷轰恶毒多了,毕竟天上滚雷的时候少,可那年月,马彪子可是满山跑的。
黑三爷半信半疑:“我看看。”
老大要看,众匪自然配合,十几根火把都凑上来,把那口箱子映照得纤亳可见,黑三爷看了会,也“咦”了一声,拿手去拍箱身,像拍瓜生熟般听声,还不断把箱子翻面、立起,唯恐错过什么细微的。
这倒方便了江炼了:箱子有六面,原本那样扔翻在地,有一面贴地,他再仔细看,也没法看到全貌,现在又是翻面又是立起,终于看了个明明白白。
这箱子,真是雕得极其精致,其上有花纹、有人物、有鸟兽,一时之间,只匆匆瞥过,也难以尽述,只是隐约觉得,线条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又栩栩如生,真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这行刀刻绘的功力。
黑三爷喃喃:“干他婆娘……”
眸中突然又现出狠戾之色来:“你三爷爷还真就不信了!”
语毕,反手就从腰后抽出板斧来,扬起老高,脸上块肉簌动,狠狠向着那口箱子劈了下去。
江炼失声叫了出来,这一刻,也忘记了一切都是幻象,屈肘狠狠撞向黑三爷的胸口,试图把他给撞个趔趄、使得这一斧劈空。
这世上,最怕这种事了,明珠暗投,专家积年之力修复的千载古字画,到了目不识丁的农村老头那儿,只是薄脆的烧锅纸,还会被嫌弃不能久烧——这黑三爷什么都不懂,把白石老人的字画当废品扔了也就算了,可这箱子……
这一撞自然走空,江炼身子没立住,踉跄着险些栽倒,孟千姿正目视黑三,忽见江炼栽出去,急忙伸手来抓,到底迟了一步,抓了个空。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一声极难听的嗡嗡钝响,堪比刮锅挫锯,而黑三爷撒开板斧,抖索着手,哇哇痛叫起来。
江炼急过来看。
这箱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居然这么硬,那一板斧之力下来,只在雕花的箱面上留下了一道白印而已,黑三爷却被反震之力给伤了:虎口裂开,手掌间流下血来。
板斧都劈不开?
江炼震惊之余,又有一丝欣慰:他一直担心,那箱子会被丢弃在荒野之中,这近百年来雨打雪渥,箱体早朽烂了,里头的药方自然也保不住——现在看来,是杞人忧天了。
老大受伤,众匪慌成一团,有人赶紧从怀里掏出伤药,有人就地取材、撕扯开一件绫罗袍子,以便取布给黑三爷裹伤,还有人为讨黑三欢心,上去一脚把箱子踢开老远,骂道:“破铜烂铁。”
一众纷乱中,江炼注意到,那个师爷,名唤阎罗的,面露不解之色,朝那口箱子看了又看。
江炼的心突突跳起来,他很仔细地,把那个阎罗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帮土匪,都是只贪酒色女人、大字也不识一个的山野悍匪,只有这个阎罗,见过世面、大概也读过书,知道这世上值钱的,远不只有黄金白银,也晓得某些怪异物件,必有其价值。
黑三爷暴怒,一只独眼气得几乎要鼓出眼眶:“给我架火,烧他娘的!”
阎罗急叫:“三爷!”
他小跑着挤到黑三爷身边,讨好似的笑:“我说三爷,咱们是不是得赶紧啊?到底是打家劫舍,万一后路再有人来,又要不方便。”
又指向那堆小山般的箱笼:“你放着那么多值钱的不开,跟一口破箱子……犯不上啊,它又不懂,只是个死玩意。”
黑三爷一愣,再一想,觉得这话有道理极了,夸他:“还是师爷想得周到,要么说识字的人脑瓜子灵呢?”
说着,又瞥一眼那箱子:“真不值钱?”
阎罗轻描淡写:“雕工不错,能值一两个洋钱吧,但那也得看有没有人买——这箱子没接缝,叫我说啊,就是个焊死的箱壳子。”
那猪尾巴辫的小喽啰百思不得其解:“师爷,那他们逃难,带个空箱壳干嘛?”
阎罗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叫空城计,那些个贩卖烟土的,总要带上几箱子山货,假装自己是正当客商——遇上打劫,就扔掉山货箱子,引歹人去抢,自己趁这空子护住烟土逃之夭夭,这都是幌子。”
“这家人又带不值钱的书画又带空箱子,也是这个道理,亏得我们把他们围住了,不然他们把这些不值钱的货扔下来哄我们抢,自己带着金银洋钱跑了,我们不就亏大了吗?”
小喽啰恍然。
黑三爷也赞阎罗:“还是师爷有学问,要么说,拉寨子上山头,必得有个识字的师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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