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一天不愉快的开始之后,恶作剧接踵而至,花样儿也是层出不穷,下绊马索,设陷阱,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这让薛泰烦恼不已,尽管黎九元一再的说,打也打的,骂也骂得,但是这么小的孩子,打的轻了,不起什么作用,打的重了,又怕出什么事情,不打,又管不住,想要一走了之,又苦于工作难找,左思右想,忽然想出一个法子来。
这些天以来,他已经知道了这些孩子的头目是谁,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要想制住这些孩子,自然是先得制住他们的头目,所以这一天在放学之后,所有的孩子都放了,唯独把黎有蓝留了下来。
黎有蓝可不怕这些事情,也莫说一个教书先生,就是黎九元,他们的族长,他都没有怕过,除了他的父母,他就没有怕过别人。薛泰自然也了解这一点,所以并没有打算让他怕自己,而是想要让他服,为此,就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了。
他把黎有蓝带到自己住的小院儿里,拿出些吃食来给他,然后问了问他家里的情况,之后,才说道:“有蓝啊,这些孩子之中,就数你最聪明,要是你肯下功夫,自然是没有学不会的东西,但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学呢”?
这要是一般的孩子,这几句话早就把他哄住了但黎有蓝是多聪明的人,一听薛泰这么说,就知道他是想要笼络自己,灵机一动,想要戏耍他一番,故意挤了挤眼睛,挤出几滴眼泪来,可怜巴巴的说道:“老师的话,学生如何不知道?但只是学生家里贫寒至极,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随有三间草房,晴天漏风,阴天漏雨,生计上还不能自保,哪有心思去读书?若不是知道老师是大邦之国的翘楚,不远万里前来教诲我们这些无知小辈,恐怕学生现在还在捕鱼人船上打杂,连学堂都进不来的”。
黎有蓝这一段话,编得是天衣无缝,加上他表演到位,看起来就跟真的一样儿,但他可没想到,薛泰也不是一般人,若没有把他了解透,怎么可能把他叫道这里来,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心里暗自好笑,心想:“果然是伶牙俐齿,撒谎都不带脸红的”,于是他将计就计,顺着他的话说道:“既然是得来不易,更应该好好珍惜,不知是我教的不好呢,还是不对你的胃口,这些日子以来,总是见你不怎么上心,若是我的问题,你自管说出来,我也好改正。若是不对你的胃口呢,你就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我好教你什么”。
这本是薛泰设下的套儿,引诱着他说出心里话。黎有蓝虽然聪明,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听到他这么说,不禁在心里合计:“说他的问题,自然是不能说的,哪有学生说老师的不是的?况且,他要真如他所说的改正错误还好,若是把自己的话套出来,记在心里,到时候找机会报复自己,可是防不胜防,不如不说的好”。他打定主意,方才开口说道:“老师是大邦之地的名流,问题自然是在学生身上,想来还是学生资质一般,加上缺乏上进心所致,先生放心,学生自会努力,以期不辜负先生的教诲”。
薛泰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但是心里清楚,他的话并非真心,如果就这么放他回去,这次谈话也就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略一沉思,对他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你也不必就回去,我还有个孙女儿,和你的年纪相仿,去市上买菜去了,待她回来,你们见见,她也是没个朋友,孤寂的很,――你们两个,就做个朋友吧”。
黎有蓝这个孩子,除了性情恶劣之外,也有一样儿好处,就是好交朋友,所以在同龄的孩子里,他的小伙伴是最多的,如今听到有一个交朋友的好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便欣然接受了。
薛泰吩咐了黎有蓝让他自己玩耍之后,自己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黎有蓝到哪儿都是自来熟,虽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却没有感觉到什么不自在,前院儿后院儿的看了一遍,便找了把梯子,爬到屋顶上来。他坐在房脊上向下观瞧,只见沿海一带,人头攒动,各种船只挤在一起,不禁一阵向往,不禁看得呆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个极其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就是那个欺负我爷爷的吗”?
这声音虽然充满了愤怒,却异常好听。黎有蓝不禁回过头来,向身后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儿,正对他怒目而视,这孩子长的极其可爱,尤其是那双大眼睛,闪烁出不一样儿的色彩。
那孩子见他没有回答,便继续说道:“我叫小雪,薛小雪,你叫什么名字”?
“黎有蓝,我叫黎有蓝”,黎有蓝出神的看着她,两个孩子就像就別重逢的老朋友,彼此的心里都充满了莫名的好感,却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话,只是这样儿互相注视着,如同时间停滞了一般,直到薛泰在下面喊他们,他们才回过神来,不禁都是脸上一红,心里一阵乱跳,各自低下了头,先后从房上下来了。
他们当然无法理解这种感情,有点儿像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又像是前世的宿缘,他们唯一知道的是,这种感情,和与其他任何一种感情都不同,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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