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都奇怪地看着林冲,大家是为了你才相聚于此。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有想法吧?
只听林冲说道:“感念四位义士,于林冲皆有大恩。”
“无奈林某如今戴罪配军之身,狂妄与四位结拜,岂不是凭白污损了几位的名声?”
众人恍然大悟,教头这是自卑了。
薛霸笑道:“教头这话就差了。莫说咱们几位,就开封府里,哪个不知你是受了冤屈的?”
“难不成害人的恶官在高堂上稳坐着,被害的好人反而无立身之处了?”
柴进也劝到:“教头多心了!薛霸、董超两个再加智深长老,可都是抛家舍业前来助你。”
“配军便配军,如今这世道是非颠倒、黑白不分,又有哪个会因此轻视了教头!”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便是董老太太也出言安慰一声。
看林冲还意尤不决,鲁智深佯怒道:“教头若再如此,可就寒了弟兄们的心了!”
话说到这里,林冲终是应承下来,仰天长啸一声,慨然道:
“虽经大难,但能得诸位好汉如此厚看,老天待林某也算不厚薄!”
“兄弟们的恩情,林某记下了!以后咱们五人兄弟一心,赴汤蹈火再所不避!”
四个好汉这才大喜。
便着人宰了一口猪、一羊,焚香上告天地、下拜长亲,日后兄弟生死相托、荣辱与共!
五人论起年岁,花和尚鲁智深最为年长,便认了大哥。
豹子头林冲年齿第二,是为二哥;小旋风柴进排行老三,就当了三哥。
薛霸比董超略长,做了四弟;董超自然便是老幺。
仪式已毕,兄弟五个围着董老太太,四个都叫干娘。
老夫人自然也是欣喜无比,笑声连连。
此时天色已晚,薛霸等人便辞了老太太,又回到柴进庄园。
柴大官人张罗着摆下好一桌宴席,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这时却又看到薛霸一幢好处。
放在前世,薛霸那是斤半的量。如今来到这个世界,竟是将酒量也带了过来。
花和尚鲁智深那也算是能喝的,和薛霸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直到把四个人都喝倒在地,由庄丁抬回去休息,薛霸却尤自清醒,施施然自己找个客房睡了。
一夜无话,待到翌日起来,柴进入昨日一样,设酒摆宴共求一醉。
林冲念挂着刑期,问了几次。
薛霸笑道:“自古只有心急的差役,没有心急的犯人,今天倒是开了个先河。”
“二哥放心,咱们兄弟一路赶得紧,再住个六七日也不妨事。”
大伙都笑,便又在此住了几日。
到了第六日头上,林冲只是要走。
柴进苦留不住,只得摆酒送行。
五个人都坐下,举起酒杯,共饮了不过两盏。
一个庄客进来报道:“教师来也!”
柴进道:“来的正好,另加一副碗筷,就请来一处相会才是。”
众人回头看时,只见那个教师入来,歪戴着一顶头巾,挺着脯子,来到后堂。
薛霸猛然想起,这位怕不就是被林冲一棒打翻的洪教头了?
果然,柴进介绍道:“这是我庄上教头,姓洪名宏,使得一手好枪棒,恰好于哥哥们认识。”
众人给柴进个面子,纷纷起身施礼。
洪宏果然就如书中记载那般狂妄,也不还礼,略哼一声,径自坐下。
柴进知洪宏一向如此,只得逐一为洪教头介绍道:
“这位大师乃是昔日种略相公麾下提辖官鲁达,如今东京大相国寺长老鲁智深的便是!”
“这位便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的便是。”
“这二位乃是开封府衙公人,薛霸、董超的便是。二位虽非我绿林人物,却也一样的侠义为先。”
“这四位都是自家兄弟,教师便请见礼。”
谁知洪教头不仅不拜,反而指着林冲问柴进道:
“我看这位面带金印,大官人为何如此厚礼管待配军?”
柴进听了,心中很是不快,只是说道:“这位非比其他的,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师父。如何轻慢!”
洪教头冷笑言道:“只因大官人好习枪棒,往往流配犯人都来倚附,皆说‘我是枪棒教头’,来投庄上诱得些酒食钱。”
“大官人可要擦亮了眼睛,莫要被人骗了!”
林冲听了这话尚未言语。花和尚鲁智深第一个忍耐不住,跳将起来:
“哪里来的鸟人,在此如此聒噪!再无礼时,洒家的禅杖可是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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