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高兴起来什甜言蜜语都敢讲,可惜他没回头看看徐霜策此刻的表情。
“哎,”过了他又突然想起什,更加得意了,趴在软枕上眉飞色舞地问:“对了徐白。”
徐霜策终于肯搭他一句腔:“怎?”
“当我在天关冰川下召出白守,你发现朝夕相处的小弟子竟然就是我宫徵羽的时候,一定震惊吧?”
“…………”
徐霜策陡然又恢复了沉默,而且面对这个问题,他沉默的时变得超乎想象地。
宫惟敏锐地察觉到他几次欲言又止,足足半晌才冷静地吐出两个字:“还好。”
是还好?
宫惟顿觉满:“徐白,你这人能为了面子就说谎啊。当你看到我恢复本尊法身的那瞬,难是极震惊和佩服的?我猜你当时一定惊讶得都呆了。”
一阵难以言喻的安静笼罩了整座寝殿。
宫惟竖着耳朵了半柱香工夫,才终于听徐霜策艰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说:“……算是吧。”
他可总算承认了。宫惟欣然:“我也是故意要隐瞒你这时的,以后你因为这个而生气吧?”
徐霜策:“。”
宫惟这才放下了心,想继续追问那天深渊里钜宗家的事,又怕徐霜策冷丁地给他来一下,能暂时偃旗息鼓。
这趴着被按摩实在是舒服了,尤被灌注大量灵之后通常人想睡觉。快困意再次席卷上来,他打了个哈欠,朦胧听徐霜策突然:“宫惟。”
“唔?”
徐霜策的声音细听似乎有些颤栗稳,他还是问了:“你喜欢我?”
宫惟模糊认地嗯了声。
“那如果有一天我做出了可饶恕之事,害你至深,甚至还想要杀死你,你怎样?”
这个问题来得奇怪了,如果是平常宫惟肯定纠缠问为什,现在他已经十分困倦,想要睡觉,混沌的思维过了好一儿才理解这句话:“什怎样?”
徐霜策问:“你恨我?”
宫惟说:“那倒。”
“你如何?”
宫惟闭着眼睛,好似已经半睡醒,少顷才笑起来说:“那我试试少喜欢你一点儿。”
内室静悄悄地,片刻后他发出细微平稳的呼吸声,舒服地睡着了。
徐霜策动作停了下来,一动动凝视着他,像守着命运馈赠的唯一珍宝。
良久他伸手摩挲宫惟额角细碎的鬓发,手指微微战栗,俯身在宫惟鬓印下了一吻。
衣袍声响悉悉索索,徐霜策起身走到外,在书房桌案后坐下,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
——是灭世兵人颅脑内的那个青铜盒。
名为盒,实是套锁,全靠精密浇铸出的青铜条楔子彼此卡住形成整体,内部中空,可以置物。要按照一定的顺序移动青铜楔可以将完全拆解,因此要打开它难,徐霜策出神地抚摩了它半晌都没动,良久后视线才落在自己右手,看着中指那根缠绕的发丝。
似乎终于获得了某种苦涩的信心,他呼了口气,起身“咔”地轻轻挪下了第一青铜楔。
书房里青铜轻撞声响断,徐霜策动作迅速,仿佛想给自己反悔的时。一盏茶时后,整个青铜盒的上半部分已经被拆成了大大小小十余条方楔,露出了数千年来天日的内部。
——被鬼修想方设法抢夺、被度开洵至死苦苦求索、号称是破解幻境回归现世的唯一途径……徐霜策已经做好了准备,论青铜盒里出现任何上古法器或天地灵物都奇怪。
出乎意料的是,盒中竟然有一卷薄薄的、普通的缣帛轴。
徐霜策剑眉压紧,少顷把它取出来,轻轻地摊开了。
卷轴有一指、二指宽,薄如蝉翼,墨字清晰。缣帛上有千余文字,都是现今已然绝迹的古篆文,连学识渊博如徐霜策都完全识得,能结合上下文能看懂大概。
是北垣上神的生平。
北垣上神飞升是一位大宗师,出身于修仙名正派,凡姓名已然可考。他在世为人时,正值中原两大国鏖战,饿殍载、民聊生,以至于到了十室九空的地步。
这两大国中,地处江水下游的弱国苟延残喘多年,偏偏又久攻下;地处上游的敌国于是想了个办法,是趁雨季即将来临,派人偷偷去凿了对方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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