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在十分钟前还只觉得秦南是个有些才能但经验不足的统帅。
在这一刻，蒙毅对秦南的看法已经被颠覆。
断水！
诱敌！
这一连串的战术安排环环相扣，惊神骇鬼！
轻轻松松就化被动为主动。
俨然一副兵家大佬的架势！
这是第一次领兵打仗！？
蒙毅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秦南始终只是坐在将台上喝茶，没有往战场上看一眼。
但战场上的形式，就如秦南所说一般一幕幕上演着。
蒙毅先是看见燕军开始逐步后退，然后便看到秦军侧翼杀过来一队骑兵。
随即秦军开始撤退，燕军见状立刻开始追击。
这般形式，如果那支骑兵真是代军，那秦南这十万大军还真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但战场上没有如果。
在看到燕军尽数追过了断流的治水，蒙毅也坐了下来。
结局已定，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了。
秦南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专心的喝茶，仿佛面前的茶香比战场的结果更让他感兴趣。
片刻后，壶中的茶水没了。
秦南这才缓缓起身：“走吧蒙大人，你远道而来，在下应设宴款待才是。”
……
战场上的厮杀持续到了傍晚。
秦南正在帐内招待蒙毅吃晚饭的时候，一名副将大步入帐。
“启禀将军，战斗已经结束，有两万左右燕军被俘，其余全数歼灭！”
秦南闻言微微点头：“全军休整一日，命人一日内筑起渡桥，后日前往蓟城！”
蒙毅拿着筷子的收微微顿了一下，脸上却没什么特殊的神情。
会有两万燕军投降被俘，这个数字中午的时候秦南就跟他说过。
这一战，仿佛还没开打秦南就已经看见了结局，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儿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此时蒙毅已经近乎麻木了。
两天后。
治水河上已经搭起了一座临时渡桥。
秦南带着三万步兵过桥，朝着离治水不足一里的蓟城开去。
蒙毅与秦南同行，心中暗自感慨。
燕国此时已无可战之兵。
偌大的都城，就只能如同路边的野果一般，任人摘取了。
令秦南意外的是，等他带兵抵达蓟城城下时，城门大开。
一众燕国朝臣齐刷刷的跪在两侧。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臣颤颤巍巍的来到秦南马前：“我等亡国之臣，恭迎将军！”
秦南微微皱眉：“燕王呢？”
那老臣满脸悲切，眼眶一红：“燕姓王室众人，已于昨日尽数自缢了！”
这一日，屹立了数百年的燕国，亡了。
当天下午，秦南的大军就尽数入驻了蓟城。
第二天一早，蒙毅快马离开，赶回咸阳。
……
三日后。
咸阳，章台宫。
正值朝会。
“长史蒙毅觐见！”
殿内种朝臣闻言纷纷回头，脸上各自带着狐疑之色。
嬴政闻言眼前一亮，微微坐直了身子。
蒙毅大步上殿，朗声道：“恭喜大王，燕国已亡！我大秦一统天下之大业，又迈进了一大步！”
嬴政听到这话，当即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满殿的大臣闻言，更是一个个神情一滞，接着“哗”的一声炸开了锅。
“燕国亡了！？”
“前几日不是还听说秦南在蓟城下止步不前，莫不是上将军亲往蓟城了？”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爱卿具体说说！”
大殿上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扭头看着蒙毅。
蒙毅点头：“回禀大王，秦南将军与治水西畔全歼燕军，已与三日前驻军与蓟城！”
看着大臣们一片哗然，蒙毅继续道：“臣于五日前赶到秦南大营，正好有幸看到了秦将军灭燕一战的全过程。”
大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蒙毅先是替秦南辩明了之前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燕军借助治水设防，秦军无法渡河强攻。
然后蒙毅再把秦南的计划和部署，一点点详细讲解，又绘声绘色的把自己在将台上看到的战场情形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等蒙毅话音落下，大殿上已经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朝臣都满脸震撼，神情呆滞，竟是全都僵住了。
就连嬴政都站在阶上满脸神往，目光闪烁，竟是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
这还是嬴政亲政以来，第一次在朝堂上如此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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