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闻言眼前一亮,再看杨瑞的眼神中多了些赞赏:“军中有将军这样的人才,寡人甚慰!”
杨瑞面露喜色:“谢大王夸奖。”
嬴政点头,又转身对大臣们道:“此舆图之精密细致前所未有,堪称典范!诸位爱卿可近前来观看,细细领略。”
“喏!”
大臣们得了嬴政的许可,纷纷凑到近前来围观。
细看之下,众臣们越发叹服,惊叹、称赞之声不绝于耳。
仔细看完舆图后,李斯感叹不已:“山川地形皆形于图上,观此图如临实地,如此舆图,当真冠绝古今!”
“是啊,如此舆图,若非经过精心的勘察、测量、算计,耗费数月甚至数年的心血不可得,将军辛苦!”
其余众臣也纷纷赞同,称赞不已。
嬴政闻言略微讶异:“将军当真耗费了如此的时日精力?”
杨瑞忙正色道:“回禀大王,此图乃臣年轻时游学至燕国时堪绘过,乃是当时臣的尊师给臣出的一次考题。前几日又与我军新堪绘的舆图比对验证,稍加校验而成。”
嬴政闻言轻轻点头,眼中对杨瑞的赞赏之色更甚了。
李斯见状朗声道:“杨将军青年时便能有此才能,堪称大才!”
众臣也跟着附和:“将军大才!”
杨瑞脸上带着谦虚的笑意一一行礼,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趟咸阳也来的太值了!
看这架势,一会儿大王还能不赏赐自己?
虽是冒领了他人之功,但谁会发现,谁会在乎?
大战在即,敢死营的人多半也没几天好活了,等那个秦南一死,此事还有谁知晓?
就在朝堂上一团喜气,杨瑞心里各种美滋滋的时候。
一旁的嬴政不知何时又凑到了那副地图面前,仔细的看着,片刻后:“杨瑞,你这舆图,上面还有些标注寡人不解,你给寡人讲讲。”
杨瑞正美滋滋的跟朝臣们客套寒暄,突然被嬴政这么一喊,表情下意识的僵了一下,急忙转身:“大王何处不解?”
嬴政伸手指了一下图上几座山的等高线:“此图上但凡高处,皆勾画了这一圈圈线条,是何含义?”
“啊?啊这……这个呀,这只是为了更为直观的描绘山的形状,并没有其它特殊含义。”
杨瑞眼底闪过一抹惊慌,立刻低头做恭谨状,不让别人看到他的神情。
听着杨瑞的解释,嬴政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这些标注嬴政虽然没见过,但刚刚仔细看了一会儿,已然发现了一些规律,比如山体越陡峭的一面,那些线圈明显就越密集。
杨瑞却说没有其它特殊含义?
“既是如此,为何这些线条都标注着这些数字?”
嬴政说着伸手一指等高线上标注高度的数字。
杨瑞见状神情一僵:“回禀大王,这……这只是臣绘图的时候用来辅助确认落笔位置的记号,大王不必在意。”
杨瑞此时声音都已经开始微微发颤,言语中底气全无。
不仅是嬴政,就是其他大臣此时也都满脸狐疑的看着杨瑞,这人不太对劲啊?
嬴政此时再看杨瑞,眼中的赞许之色已经逐渐被怀疑取代,甚至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取笔墨帛书来。”
嬴政对一旁的寺人吩咐了一句,又转头对着杨瑞淡淡道:“将军再就图上的地形附上一篇地形总览吧,以便旁人查阅。”
杨瑞稍稍松了一口气:“喏!”
……
半个时辰后。
杨瑞小心翼翼的将一篇数百字的地形总览递给身边的寺人,寺人双手捧着回到阶上呈给嬴政。
嬴政接过这篇总览只看了一眼,立刻冷哼一声将帛书扔到阶下:“大胆杨瑞!竟敢欺瞒寡人!此舆图断不是你所绘!”
这突兀的一声喊出来,杨瑞一个哆嗦就跪倒在地,硬着头皮问道:“大王这……这是何意?”
嬴政满脸阴沉:“你说那舆图为你所绘,然问及细处便吱呜搪塞!你当殿所书字迹,与那舆图上的标注字迹截然不同!你还作何辩解!”
杨瑞当即脸都白了:“大王……臣……”
杨瑞浑身都开始发抖,舌头打结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到了这时,众大臣也都明白了,李斯冷哼一声:“大王!此贼竟敢冒功领赏欺瞒大王,罪当黥面、斩足!”
杨瑞此刻再也顶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连连叩首:“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小人一时贪功,鬼迷心窍!”
“大战在即,求大王开恩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大王开恩呐!”
嬴政冷冷的看着满脸涕泪不断求饶的杨瑞,眼中杀意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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