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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暴雨促成山洪爆发,河水猛涨,将躲在桥洞里的几人一并卷了去。
等说话声远去,她蹑手蹑脚爬出草垛,凑近那农舍的窗口,小心翼翼往里望。
屋里很是简陋,有些略显破旧的家什,靠墙有张木床,床上睡着个一两岁的小女娃,面色青白,病怏怏的样子,却是醒着,瞪着双乌溜溜的眼睛与她对望,口中依依呀呀做声。
自己居然慌不择路,自投罗网!
易倾南怕那壮汉回返,不敢逗留,忽又见得木架上晾着几件衣服,顺手扯下件男人的衣衫,又拽下条裤子,裹成团与那玉米棒子一同抱着,大步开溜。
奔了几步,却又停下来,总觉得那双无辜的眼睛在跟前飘来荡去,不得安生。
易倾南在腰袋里摸来摸去,在衣角边上摸出几个铜板来,这钱没装进包袱,本是想着放外边零用的,一咬牙,转身回去,往那窗台上一放,扭头就走。
自己有手有脚的,只要吃饱了肚子,还怕赚不到钱?
咱有骨气,不占别人便宜!
只是,这个想法最终被现实击得粉碎。
……
十天之后。
易倾南失魂落魄站在通向上京的官道边上。
那日出了村子,找僻静地方换下湿衣,又跟人问明了去上京的路,便是豪情万丈出发,谁知这一年正是旱灾刚过,所到之处比清河村愈发不如,到处都穷得响叮当,她又要躲避那些黑衣人的追剿,不敢走大道,只能钻小径,成天在山林里游荡,哪里有机会赚钱?
这些天来,就啃过点农人遗弃在地里的瘦小红薯,摘过些树上无人问津的酸涩野果,每日脑袋昏昏,每晚眼睛发绿,只差在山崖上对月嚎叫了。
还有,当日在河水里泡了许久,后又裹着身湿衣奔来跑去,许是染上了风寒,头重脚轻,虚弱无力,没钱去看病,只强撑着一口气,才能走到这里。
什么鸡鸣狗盗,打家劫舍,奸淫掳掠,禽兽不如……如今都不管不顾了!
她要吃饭!要活命!
豁出去了,干吧!
想着白花花的银子,还有白花花的馒头,脑子里也是白花花一片,勒紧了腰带,卷起宽大的衣袖,手里握着把不知在哪里捡来的破斧头,朝着那辆徐徐驰来看似贵气的马车,直直冲了上去。
“停车——”
马车如她所愿,慢吞吞停下来。
易倾南看着那膘肥体壮的骏马,直吞口水,恨不得扑上去一把火烤熟了,大吃特吃。
“你想做什么?”那赶车的青年车夫瞧着她瘦小的身板,污秽的衣着,不屑道,“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上京裴府的马车!”
什么赔付不赔付,易倾南那顾得上这么多,用力一挥手里的斧头,恶狠狠道:“打劫!识相的把钱都给我交出来!”
话音刚落,就听得啪嗒一声,年久磨损的斧头断为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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