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对玛丽.戴雅礼拜堂的围剿正进入尾声。
洛林和杰斐逊站在就近的一处小阳台,在海娜和诺雅的陪伴下,手举着望镜打量战场。
“北面打得很激烈,线列行进好像出现了漏洞……被抓住了。”
杰斐逊摇着头放下望镜。
“圣徒团成军还是太短,士兵的勇气虽然够,但现在就投入夜战,还是仓促了点。”
洛林无所谓地笑了一声:“不过我倒有些佩服那位圣徒,居然能在礼拜堂里藏下马……不对,应该是居然能通过几个奴隶搞到金贵的马匹。”
“骑马逃走的应该是暴徒的核心人物,里维尔先生应该会很失望。”
“再核心也是奴隶,您应该开解他,这些奴隶在白人的世界无处可去。”
“也是。”杰斐逊翘起嘴角,“肯维,你的表现为波士顿消弥了一个水面下的隐患,而且这次掌握了奴隶私藏火器的证据,州府可以名正言顺地训斥联合工会的日常管理,顺便收回一些南区的自治权利。这些表现,我会书信告诉华盛顿总司令和亚当斯先生的。”
“感谢您的偏爱。”洛林俯身,微微一礼。
“这可不是偏爱,你为美利坚做了很多,反观我们……棉布杰克那儿……”
“不法者有不法者的规则,诸位先生的好意我铭感在心,但既然他不接受,那照着行业规矩来办就好。海盗王……说实在的,我还是挺期待未来的。”
杰斐逊轻轻叹了口气:“你要小心,美利坚真心的朋友不多,损失一个对我们的事业都是不可估量的打击。”
“这大概是我听过最感人肺腑的功利发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扯着闲片,突然有水手进来,在海娜身边轻声汇报。
不一会,海娜挥退了水手,当着杰斐逊的面凑到洛林身边耳语。
杰斐逊静静等着,直到海娜说完,退开,才含着笑问:“意外事件?”
“对您可称不上意外。”洛林把玩着望镜,“布在水仓的网网到鱼了,三十多人,都是白人。只是那些人身上依旧没有任何线索,倒是在他们上岸的地方,我的人从一堆胶皮衣中间发现了一枚侍应袖章。”
“侍应袖章?那种餐厅侍应领班缠在衣袖上的布圈?”
“就是那个累赘的饰品。”洛林重新举起望镜打量战场,声音从嘴里飘出来,融到夜风里,“那枚袖章背面不起眼的地方有一串字,写着【奥兰风味熏鱼馆】。”
“奥兰风味熏鱼馆……我听说过那家店,在韦斯利街,挺出名的。”
“看来我不小心又立功了。”
“你一直在立功,我对此一点也不意外……”
……
月落,日升,夜幕褪尽。
南区骚乱以后,不知不觉又过了两天。
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大陆军在韦斯利街破获了英国皇家保密局深埋的一处据点,随即顺藤摸瓜,牵出了七个情报站和大量机密情报。
自由之子军团受到剧烈冲击,一个副军团长,两个团长引咎辞职,六个连长被查实收受贿赂,有通敌之嫌。
军团长基达利尔少将因此遭到训斥。
另一边,由于南区骚乱查实了奴隶私藏军器的事实,联合工会被州府勒令反省,南区独有的税率优待被大幅削减,包括军工、被服在内的战略级工坊被迫接受了清教会的入驻和监管。
州府最终也没有踩过政府不涉足经济的门槛,但是差别不大,谁都知道清教会现在与州府正处在蜜月期。
后湾,海特造船厂外码头,杰斐逊、里维尔和船厂一干高管在栈道为洛林送行。
杰斐逊捧着洛林送给他的凯撒金杯,依依不舍。
“昨天我以私人名义给那位海盗王先生去了信,如果他想在弗吉尼亚上岸,我希望他接受美利坚的善意。”
“您这又是何苦呢?”洛林看了看身边舰艏挺拔的道标号,“您别忘了,道标是一艘16节的船。”
“这是美利坚欠你的,与你是否需要无关。”杰斐逊把装金杯的匣子交给随从,伸出手,与洛林紧握,“此去之后,你会回归巴尔的摩。不久之后,我也该回弗吉尼亚了。虽然同在切萨皮克两岸,但想来无事不会轻易再见。一帆风顺,我的朋友。”
“愿您的事业终成丰碑,州长先生。”
里维尔一脸欣喜地摇晃着他的临别赠礼,一盏小巧的旧不列颠王室的黄金风灯。
“肯维,这真是麦西亚王朝的古董掌灯?”
“我可不懂那一段的历史,里维尔将军。”洛林耸了耸肩,“这是卡门从一个英格兰落迫贵族手里买来的,据说是他们家的传家宝。”
“我看到了铭文!”里维尔脸色红润,“看那丑陋粗糙的字,还有古老……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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