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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漱玉敛衽行礼,先是给赵穆泡了一壶茶水,然后才站立起身。
一手握着油纸伞,身形飘然,走进雨幕。
……
……
东宫。
奉宸宫。
身形枯瘦,好似积年老鬼的冯森靠在座椅上。
“干爹,这些天我都让人盯着十一皇子,他每天除了去太傅那儿听课,就是跟着禁军教习练拳,是林都尉亲自教的。”
一个年轻小太监跪在地上,脸上带笑,给这位东宫大伴敲着腿。
“今天去了长乐宫,估计是看他的哥哥十皇子去了。”
冯森轻轻“嗯”了一声,也没在意。
他见过十一皇子,是个聪明机敏的孩子。
听说在拳脚之上有点天赋,得到过禁军都尉林世衡的几句夸奖。
“可惜了。”
冯森叹息道。
一个宦官,谋害皇子。
倘若东窗事发,或者给陈朝恩那条老狗瞧出端倪。
他的下场,必然凄惨。
可也是没办法,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殿下的信任。
大内供应的丹药、功法,从无短缺。
还有用于陪练的禁军甲士,互相之间捉对厮杀,磨炼精神,砥砺武道。
如此不惜力度,舍得下本钱,硬生生把冯森堆成了凡境八重的神变高手。
“咱家虽是阉人,却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这位东宫大伴默默想道。
“殿下对我的恩情,这辈子都难以偿还,莫说杀一个皇子,哪怕是造反……”
年轻的小太监捏着没有几两肉的干瘦大腿,轻声道:
“干爹,几个月前我派小德子去了一趟定州,把那件事办妥了。”
冯森那两条极其浅淡的眉毛,微微向上挑了挑,点头道:
“嗯,小义子,我这么多干儿子,也就你办事最漂亮。”
“有机会,我让殿下把你调到内廷十二监,尚膳监,神宫监都不错,看你想去哪里。”
年轻的小太监眼中流露出几分激动之色,嘴上却说着:
“去什么地方都成,只要能给干爹继续办差事,我都愿意。”
冯森笑了几声,嘶哑难听,夜枭也似。
他是凡境八重的神变高手,如何感受不到小义子的情绪波动。
这皇城大内,哪有什么真正的感情,都是为了往上爬的手段罢了。
“干爹,那墓园坐北朝南,后面依着定州的云翠山,风水地势极好。”
年轻的小太监继续说道。
“华表,石像生,石牌坊,碑亭……这些都一应俱全,还有六根雕刻的盘龙石柱。”
“干爹放心,那些匠人我都处理好了,绝对不会走漏风声。”
冯森满是皱纹的老脸上,舒展出一丝笑容。
他这样的阉人,没有子嗣,也没有多余的念想。
唯一所求的,无非就是生前富贵,死后荣华。
“等哪天有空了,我跟殿下告个假,也好去看看。”
年轻的小太监点头,继续捶着腿。
等到天色彻底变暗下来,冯森这才让他退下。
他如泥雕木塑似的,坐在那张靠椅上。
轰隆!
一声闷雷打下。
银白的电光照亮这间屋子。
“云漱玉,你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来东宫!”
冯森猛然睁开浑浊老眼,看到一条素白身影不知何时进到屋内。
“老狗!我特地来送你上路!”
云漱玉一张俏脸覆满寒霜,冷声道:
“你本就该死!更何况动了歪念头!”
她早已到了奉宸宫,侧耳倾听了一阵子。
没想到,太子竟然要对十一皇子赵原下手。
这要是被殿下知道,别说冯森,恐怕那赵昭都保不住性命。
轰隆!
又是一声雷霆炸响!
云漱玉乌发舞动,一双太虚眼看向端坐不动的老太监。
乱神绝智!
摄魂迷心!
一身汹涌劫力如怒潮卷动,从周身窍穴喷发出来。
“你得了什么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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