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的话,好似托孤。
符皇后和柴宗训在一旁,哭着看着二人,不敢上前。
“陛下,您安心养病,您正值壮年,不会有事的!”
郭浩虽然知道柴荣的命数,可还是要安慰一下柴荣,柴荣咳了两声,摇头道:“我不行了,大周就交给你了,有你辅佐宗训,我也能放心了。”
柴宗训今年七岁,郭浩即是他的姑父,也是他的老师,郭浩回头看了他一眼,冲他点点头。
符皇后见了赶紧让柴宗训跪下:“训儿,还不谢过你的太傅,以后要好好和太傅学习,当个好皇帝。”
郭浩闻言起身,受了柴宗训一拜,柴荣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郭浩退下,他有些累了。
从宫中出来,郭浩心里犹豫了,其实郭威和柴荣都是好皇帝,就是命太短了,如果让他们活的再久一点,也就不会有大宋了。
如果让他辅佐柴宗训,他倒能镇得住文武百官,对地方的节度使也有一定约束,可是这样就改变了历史,这让他心里没底。
如今的他,也想过收手,带着一家人隐居江南,这辈子足够了。
可是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他前进,他适应了金戈铁马的生活,喜欢上了指点江山的感觉。
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民族,为了天下百姓。
郭浩总是这样安慰自己,迫使他做出一件件改变历史的举动,提前将本应该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事物,提前展示出来。
回到家中,家里大门紧闭,郭浩敲了敲门,门房打开门见是他,立刻跪下行礼。
郭浩摆了摆手,一路走到内院,只见内院一片缟素,到处挂着白布,中间的祠堂中,放着郭氏的排位。
郭二郎和郭小妹再堂中守孝,郭浩走到中间,上了三炷香,跪倒在地。
“娘,请原谅孩儿的不孝,孩儿也是身不由己,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孩儿为了国家,没能送您回家。”
郭浩说着扣了三个头,眼角流出泪水,郭二郎和郭小妹也跟着哭起来,李芙和郭永宁也抱着孩子来了。
行礼过后,郭浩起身看着众人,除了他以外,人人都穿上了孝服,郭浩撤过一块白布披在了身上。
“二郎,小妹,既然你们回来了,以后就是郭家的一员了,你们二人现在还没有名字,从今天起,二郎你就叫郭然,小妹你就叫郭蓉。”
“多谢大哥赐名。”
郭浩点了点头,示意李辉等人关上门,在外面守着。
“陛下重病,已命不久矣,国之将变,我们郭家也要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芙儿,明天你就带着家里人,去城外居住,让弟兄们小心点,城里有亲人的也可以转移,做的隐蔽一些。”
看到郭浩脸色凝重,李芙点了点头,她这次很争气,给郭浩生了个儿子,郭浩取名:郭致舜。
而郭永宁还需要一个月,所以为了家人的安危,郭浩需要提前准备,毕竟他的身份太敏感,接下来又会是一场风波。
接下来,借着送葬的理由,郭家明目张胆地出了城,而郭浩不是文臣,可以夺情。
夺情也叫夺情起复,是华夏古代丁忧制度的延伸,意思是为国家夺去了孝亲之情,可不必去职,以素服办公,不参加吉礼。
夺情很少见,但时常发生在战场的将士身上,丁忧制度不应用在战场上面,古人称“金革之事不避”,意思是百善孝为先,金革之事不避,舍孝尽忠。
所以郭浩在母亲去世后,可以继续留在战场上,回来后才举办丧事,一切都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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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日,郭浩穿着素服上朝,他站在张永德的旁边,二人都是武将之首。
柴荣被搀扶上来,柴宗训跟在后面,今天他有重要的事要宣布,所以这是一次大朝。
此时柴荣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直接由太监宣传诏书:封柴宗训为梁王,任命郭浩为大周护国公,与符皇后一起辅佐处理朝政,张永德为枢密使安国公,李重进为定国公。
郭浩闻言领旨谢恩,此时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帮柴宗训,同时他又怕历史改变以后,他就失去了优势。
接下来柴荣进行了一系列任免,王朴死后,文官很少有和郭浩过不去的了,毕竟郭浩功劳在那摆着呢。
而且如果真没了郭浩,他们心里也有些不踏实,毕竟辽国和唐国如此老实,其实都是郭浩的功劳。
大朝过后,郭浩没有回家,而是住在宫里,他此时还是御前都点检,是禁军的统领。
柴荣病入膏肓,一天不如一天,太医束手无策,郭浩冷静地处理着各项国事。
六月十九日,柴荣在万岁殿驾崩,这一刻郭浩真的有些慌了,就好像失去了依仗一般,变得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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