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这辈子还怕没地方去疗养?”
这一天下来,王主任被弄得唇干舌焦,头昏脑胀。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稳,他的宝贝儿子林林嘟着嘴进来了:“爸爸,你快帮帮忙。”“去、去、去,大人都累得趴下来了,你还七缠八缠烦我。”“哇……”林林放声大哭,王主任见宝贝儿子哭了,忙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怎么啦?怎么啦?”“爸爸,学校老师让我们每个学生抓两只老鼠,说是搞爱国卫生。放学后,我和同学们去公园找了半天,连个老鼠洞都没见到。爸爸,老师说了,完不成指标,就是不爱护集体荣誉,就不能评三好学生。”
王主任自己两根老鼠尾巴还在半空悬着,现在妻子、儿子又要他帮忙,想想真是又气又愁。他妈的,早知消灭了老鼠还有那么多难处,不如当初多睡几个安稳觉,这灭的是哪门子鼠呀!不过生气归生气,一想到宝贝儿子,心不由得软了。林林年年是三好学生,今后很有希望保送重点中学,如果为了两根老鼠尾巴断送了他的前程,那真是屈死人了。怎么办呢?唉,眼下,全县都在闹鼠荒,这该死的老鼠尾巴,想走后门还寻不到哪条道哩!
王主任正在为老鼠尾巴愁得茶不思,饭不想时,忽然门开开了,只见尤进宝拎着一只黑色公文包笑容满面地走进来。王主任一看,吓了一大跳,几个月不见,尤进宝好象重投了一个娘胎,但见他头发长到后肩,颧骨高高突起;再看他的脸色,白得就跟白纸一样。王主任惊讶地问:“喂,我说尤进宝,这些日子你真病了?”尤进宝双手一摊,说话还是老腔调:“王主任,我带病为青灵县父老兄弟分忧解愁,辛苦大大的。”“瞧你油嘴滑舌的,我问你,你整天躲在黑房子里搞什么名堂?我几次去你家,你为什么不开门?明天就给我上班,否则我们要除名了。”尤进宝大大咧咧地朝沙发里一坐:“我说大主任,别发火嘛,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难道非要我在你这棵树上吊死?”王主任看不惯他那副怪模样,再加上今天心情不好,所以火气特别大:“尤进宝,你好吃懒做,躲在家里装病,你还象社会主义企业的职工吗?”
这番话,显然深深刺痛了尤进宝的心,只见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两只手捏得“格格”直响,好半天,才忿忿地说道:“王主任,人要凭良心说话,我什么时候好吃懒做了?这些日子,我没理过一次发,没洗过一次澡,几夜觉并一夜睡,几顿饭并一顿吃,我没日没夜发疯似地干活,你看到了吗?算我瞎了眼,还想帮帮你的忙。”“帮我的忙?”王主任心中暗暗好笑,“那好吧,你真能帮我忙,我跪着给你磕头。”
“好!”尤进宝得意起来,“大丈夫说话可得算话,我有特异功能,早给你算好了,瞧。”只见尤进宝潇洒地拉开黑色公文包,抽出一只信封,“哗”将里面东西全倒在桌子上。林林眼尖,一下子乐得蹦了起来:“老鼠尾巴,老鼠尾巴!”王主任的脸立刻圆了,笑得腮帮子直抖:“林林,快给你尤叔叔磕头。”“慢!”尤进宝手脚利索地将老鼠尾巴收进包里。王主任尴尬地笑笑,搭讪着问:“进宝,你这是从哪弄来的?”“鱼有鱼路,蟹有蟹道,各人自有各人的法子,这你就别管了。”“嘻嘻,能否帮帮我的忙,卖几根给我?”尤进宝看了他一眼,点上烟,美美地吸了一口,说:“我早就说过,你要请我帮忙。好,今天我以‘吓死人开发公司’董事长的身份和你谈一笔生意。谈成了,咱们签合同;谈不成,咱们就分手。”王主任一听,眼睛瞪得足有铜钱大,把个尤进宝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这可真是新鲜事,眼睛一眨,小滑头变成董事长,实在是吃他不准:“喂,你是谁任命的董事长?我怎么从没听说有这么难听的公司,你想谈什么生意?”“改革嘛,有本事吃本事,没本事看电视,名字越难听,越有吸引力。怎么样,老鼠尾巴要不要?”“啊,你有?我要!”
尤进宝神气地拍了拍黑公文包,吹嘘道:“敝公司最近弄到一批老鼠尾巴,价廉物美,誉满全球,领导世界新潮流。我看在‘娘家’份上,不惜血本拍卖,一千根收你三百元,够朋友吧?”王主任也算是老搞商业的,码头跑了多多少少,却从没听说过有专门出售老鼠尾巴的公司,再听他这么一说,真是又惊又奇:“我说尤进宝,你别装神弄鬼的,骗钱也得看看地方,你当我傻瓜?”尤进宝“嘹”合上黑公文包:“这年头,胀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要怕,咱们‘拜拜’。”王主任一看他要走,急了,赶紧拦住说:“你说的都是真话?”“哈,我尤进宝从来不说假话,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尤进宝见王主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猜想他是心痛钞票,便说:“王主任,局里规定交不出老鼠尾巴要敲奖金,有没有这事?我这儿每人出六毛钱就可以帮你过关,到时候集体还可以评上先进,‘红纸头’、‘花纸头’一起进帐,你脸上不是更有光彩了吗!说实话,这种抢手货甩出去,人家还不是玩了命地抢?”
王主任想想此话一点不假,这两天人人都在谈论老鼠尾巴,真要让哪位抢了先,不但自己单位先进评不上,还直接关系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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