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王天成被轰出大堂,人群中说什么难听的都有,众目所视,众指所指,叫人抬不起头来。他找到季刚,二人抱头痛哭一番,最后一狠心,私塾馆也不去,赌气走了。
可是往哪走呢?孤单单的一个人,没有安身处,他只得以卖字为生,走乡串市,到处流浪。
也叫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大路朝阳为人开。这年秋天,他飘流到京城,适逢朝廷开科举士,便报名进了考场。三场殿试结束,竟考中了状元!又经皇上面试,朝政典籍,对答如流,官封礼部尚书。到任之前,皇上让他料理料理家事。他没有什么家事可以操办,但一只芦花鸡的耻辱还象铅块一样压在心头,想起来哈气都不顺溜,便出了京城,直奔教书的去处。
到了当地的那一天,章知县满脸陪笑,远远迎来,把他接到府上:“恭喜,恭喜,同窗学友荣升!下官也觉脸上有光。”王天成坐也不坐,劈头就问:“我不想听过年话,单要知道,当初你判我偷鸡,根据何在?”章知县笑嘻嘻地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说:“下官知罪,下官知罪!请同窗多加担待!”一句话,撩起了王天成的心头火:“你轻判枉断,害得我失业流浪,苦了二十多个孩子,如此敷衍公务,准来担待?”“王大人现在还惦着孩子们,可敬,可敬!”章知县说着,朝王天成拱拱手,“请,下官陪您看看孩子们去!”
两个同窗学友下了大堂,出了县衙,来到私塾馆,这时正好孩子们放学了。只见一位须发飘白的老人送孩子们出了门,扶着门框,摆摆手,才步履艰难回身进屋。两人跨进门,透过窗缝,看见老人正伏在讲桌上喘气。
章知县捅捅王天成,压低声音说:“您教书,知道爱学生,咱们的老先生就不知爱学生?为您大梁柱不做擀面杖用,他熬了多少心血?这几天,本来病得厉害,可是我千般奉劝,老人家也不肯撂下孩子们!”
一席话,说得王天成茅塞顿开,心头大亮。他猛地握住章知县的双手:“这么说来,是老师设计赶我离开这里的?”看到章知县点点头,他三步两步撞迸屋,“咚”朝老先生跪下,连喊三声:“恩师”。老人家抬起头,脸膛凹陷,瘦骨嶙峋显得更老相,更慈祥了。王天成见了,心里一阵翻腾,师生间的深情厚意化作两行滚滚热泪,淌下双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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