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风和日丽。一天,综合商场门前围着一圈人,正中站着一个年青小伙,手里举着一根一米多长的秫秸,上面插着密密麻麻各式各样颜色不同的抠耳勺。小伙子个头匀称,模样俊秀,五官端正,穿戴讲究,可站在那儿就好象木雕泥塑似的,围观的群众象看“西洋景”似的七嘴八舌议论。
这是谁家的孩子?他为啥卖起抠耳勺呢?这还得从本市大名鼎鼎的四化标兵——八级钳工孟金山的一场家庭纠纷说起。
孟金山今年五十八岁。儿子孟凯,高中毕业在家待业。老太太怕儿子在家果着惹事生非,多次催促老孟提前退休,让儿子顶班。而老孟却是个老不舍心的实干家,一心扑在“四化”上。儿子的工作虽说是一块心病,但没到退休年龄,怎好向领导开口呢?老太太可不管,她一天到晚,不停地在老孟耳边唠个不停。老孟被老伴缠得上火了,冲口说:“我能泡吗?我也得对得起共产党啊,干一天就得做一天贡献!”老太太一听也火了:“好,你进步,我们娘儿们落后,我走!”老太太说着就要走,老孟用手一拉,把她甩在炕上。老太太拍桌打掌地号啕大哭起来。老孟的气也上了脑门子,操起酒瓶子就要摔。正在这时,只听门外有人喊了一声:“爹!”老孟一看是儿子正苦着脸站在门口。老孟的心唰地一下凉了,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快六十的硬汉子竟抱头大哭起来。
左右邻居闻声赶来,说的说,劝的劝。老孟哭泣着说:“小凯,爹没那份能耐,我不好意思泡呀!我这个旧社会卖抠耳勺的叫花子是共产党救出苦海的呀!孩子,爹实在……”孟凯惊奇的拉住爹的手问:“爹,啥抠耳勺?”“嗐,这些小玩艺现在很少见了,商店都讲究自负盈亏,挣大钱,角八分钱的小买卖没人做啦。”孟凯一听,顿时心花怒放,高兴地说:“爹,越没人做的生意越有意思,咱给社会上补缺吗,您把这手艺传给我,抠耳勺可能也是群众需要,弄个元八角的,省得老人为我着急上火。”孩子的请求,老孟夫妻也觉得在理,占个身子,准备高考,岂不是一举两得,于是说干就干了。
谁知孟凯第一次上街卖抠耳勺就出了洋相,他站在商场门口,顺脑门子直冒热气,脸比巴掌打的还红,人越围越多,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从人群外挤进来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只见她身穿紧身衣裤,线条清晰,披肩发,粉面朱唇,赤金耳环,鸡心项链,宽边大墨镜,手提一只精巧的手提箱。众人一瞧这姑娘的穿着打扮,知道来历不凡。只见她仔细地观赏一会孟凯手中的抠耳勺,又上下打量一下孟凯,嗲声嗲气地说:“太美啦,这简直是一件精巧的艺术品,请问先生这卖多少钱一个?”
本来孟凯叫她看得发毛,他急忙答道:“啊,不是,是……卖,三毛、一元,……啊,二毛。”众人都笑了,可姑娘还是一本正经地问:“先生,请不要着急,说清楚些。”孟凯稳了稳神说:“这银质的‘二龙戏珠’二元;铜质的‘嫦娥奔月’五角;铅质的‘旭日东升’二角……”那姑娘高兴地说:“您还有多少货,我全包了。不过,我们得先订个合同。”孟凯一听差点乐出声来,心说:这可活该我孟凯运气,于是忙说:“您需要多少,我加工多少。”“先生贵姓?”“我叫孟凯,家住永乐街七十五号。同志,您是……”“到宾馆再谈吧,我去叫辆车来。”“如果您不嫌弃,我这有辆自行车。”姑娘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跳上了孟凯的自行车。
孟凯用自行车驮着这位华侨小姐,按照她指的方向,飞驰前进,骑着,骑着,他心里犯了疑:这不越走越远吗?眼看到林家镇了,这哪儿有宾馆哪…我可别上当呀!想着车子不觉已进了镇西口。
这天,正是大集,大街上十分热闹,那姑娘跳下车,对孟凯说:“先生,请你把抠耳勺拿出来吧。”“干啥?”“卖呀!”“咱俩不是订合同吗?”“我要先考查一下你的货是否有竞争力。”“这……”孟凯愣住了,心说:好厉害的姑娘呀!
孟凯心想这财神爷不能得罪,只好把抠耳勺又一个一个地插在秫秸上,他一边插一边向姑娘介绍抠耳勺的加工过程。忽然,有个老头高声赞叹:“哎呀!真是稀罕物,瞧这抠耳勺做得多精多巧”随之,人们就围了上来,华侨姑娘象主人似地介绍、推销,不到两个钟头,抠耳勺卖光了。人们还依依不舍地围着这对年青人。孟凯抱歉地说:“同志,咱们的合同……”姑娘微微含笔说:“没关系,通过今天市场调查,说明孟先生的货还是受欢迎的。这样吧,后天上午八点,我在此等您,请多带货,届时面谈。”说罢,冲孟凯甜甜一笑,向市场深处走去。
孟凯见姑娘走了,他也收拾一下回家了,当他走到永乐街时,人们都是笑脸相迎,个顶个的咬耳根儿。咋回事呢?原来早已有人把孟凯和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