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来了,首义夜的确是发了笔财,可最近花钱也和流水一样,饷银翻倍、部队扩编,新兵安家费、采购急需原料和刚刚开始的汉阳厂运作费,光这些就已经耗去了近三百万,如果特劳恩答应出售军火的话又是一大笔,钱袋子越瘪他这位后勤总管的压力逐渐增大。
何况此刻完全是只投入不产出!
北进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面对精锐北洋的战斗,最乐观估计控制区赋税也要三四个月后才能收上来。海关这边也同样暂时收不到钱,洋人现在联合起来说要等到战争结束后才能重启海关厘金分配,所以这几天他做梦都再想挖个金娃娃。
这番诉苦让杨秋也撑起了额头,除了赋税外,他现在就希望宋子清能尽快发来好消息,然后以重庆为基地向川西平原发展,那里是整个四川的精华所在。资中、内江的糖;泸州、宜宾的粮;更有堪比扬州的自流井盐区,平行世界里四川军阀1916年的总军费不过600万,可十年后就达到了骇人的4360万之巨!十年间增加了七倍几乎都靠自流井。除此之外还能想起的一笔大财就是成都藩库内的八百万库银,只是这些钱目前为止都很难拿到。
德国会不会答应还未可知,自流井绕不开被党人控制已经独立的荣县,杀入成都......还是绕不开袍哥和党人!想到这里,他也不免有些沮丧,为何道路怎么难走呢?自己是不是太心软了?直接和党人开战是不是个更好选择?为了直至目前都还没完全得到的正式名分,努力克制是不是太委屈了?
“司令,汤议长来了,他还带来一位叫居正的人。”
“居正!总算是回来了......。”
秉文敲开门,带来了居正和谭人凤终于从上海回来的消息。杨秋立刻将成堆的拨款文件塞回了抽屉,这位少数几位在湖北发展的同盟会大佬,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当他步履稳稳走向会客厅时,居正也端着茶杯好奇望着大校场上正在接受训练的新兵,见到他们列成整齐的兵阵,每人都错开数米左右,正在练习刺刀拼杀,每出一刀还暴喝一声,其中好多士兵明明已经累得摇摇欲坠身形不稳,可却还在咬牙坚持,旁边督练的军官也不说休息,反而一个劲高喊“军人当以命令和服从为天职”“我们是国防军”“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为民为国苦练杀敌”这些激励话。
可这幅热血激昂的画面却没让他感觉兴奋,反而有些茫然。因为他没想到自己因为刚去了趟上海反而错过了最重要时刻,工程营的一声枪响让整个中国都快速旋转起来,作为同盟会的资深一员,首义能成功固然可喜,可是漩涡中心让人措手不及的变化却让他举足无措。
其中最大变化就是杨秋的意外崛起,这位之前因为成为满清最后一位“忠勇巴图鲁”谤满天下的年轻人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革命先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搞清楚这些,他也顾不得旅途劳顿,立刻让谭人凤去见黎元洪说服他正式接任都督后,自己则就拉着关系不错的汤化龙赶来汉阳大营,希望能亲眼见见杨秋。
“辰华来晚了,还望居正先生,济武兄见谅。”
听到声音居正连忙起身看去,只见到一位二十出头,样貌英武、身形硕长、军装笔挺的年轻人带着一位军官出现在了门口,随着两人进来一股扑面而来的硬朗军人气息竟让他微微一滞。
汤化龙当然巴不得杨秋永远当个纯军人呢,亲昵的笑道:“辰华百忙中还能来见我等,应该为兄说句打搅才对。”
“济武兄真会说话。”杨秋的眼角始终没离开过面前这位闻名遐迩,后半生还顶着反红顽固派头衔的男子,见到他微微错愕心底暗暗一笑,这位和此刻大部分党人一样,还未经受过民初动荡的政治洗礼,远没到宠辱不惊的地步。
“在上海时就听遁初多次提及辰华,说你本领过人身手了得,没想到还精通练兵之道,让觉生羡慕得很呢。”
“居正先生夸奖了,兄弟我可是正宗的红顶子巴图鲁,前几日还有人当街刺杀恨不能食我肉呢。”杨秋微微一笑,刚要招呼两人坐下,居正却忽然一鞠躬。
杨秋有些惊诧,刚要伸手去扶他已经起身正色道:“先是在成都救遁初一命,又顺应大义揭竿而起,擒瑞澄、抓张彪、首战刘家庙、飞堵武胜关、在武昌群龙无首时为巩固革命成果争取了时间!此等功劳别说鞠一个躬,就算要居正三跪九叩也是应当的。”
“居正先生过奖了,前日汉口誓师时我就说过,军人当服从命令保家卫国,只是......。”杨秋心底暗暗觉得奇怪,这个居正把自己抬得这么高想干嘛?连忙朝汤化龙使了个眼色:“武昌那边黎督虽已通电全国,可却迟迟没有命令下来,兄弟心急这才不得不出手。”
“是啊......。”汤化龙趁机说道:“首义以来兵不操练,将不奉命,一些人还专横跋扈争权夺利,明知都督之位已定还心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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