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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传说:我,少年赊刀人

第二章 蜉蝣一日,旦夕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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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一路步行,父亲怒气满腹,母亲也是怏怏不乐,只有我总是忍不住扭头去看身后,想着那道士会不会跟过来。

没有毛驴驮着行礼包袱,我们走的便慢了许多,原本计划天黑之前能在前面找个旅店,但眼看夕阳西沉,我们才走到一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脚下。

父亲见天色已晚,便带着我们到了前面山脚下的一座废庙中,只做胡乱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

我在庙里找了块干净点的地方坐下,手里拿着的一块干粮还没送到嘴里,便听见外面驴铃摇曳声响,那清脆悦耳的铃声听起来却是无比熟悉,便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庙门口,

却正是那个老道士骑着我家的驴子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到了庙门口,老道士从驴背上轻轻跳下,身姿却是无比轻盈矫健,浑然不似一个老人。看见我站在门内,他哈哈一笑,道:

“小娃娃,你想拜我为师吗?”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父母,慌忙又摇了摇头。

老道士又是哈哈一乐,道:“好孩子,你想拜我,又舍不得父母,是也不是?”

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时候,我父亲已经听到外面的对话,跳出来挡在我身前,大声道:

“你这老道士,为何一路纠缠!我家只此独子,怎么肯送你为徒,你快些走吧!”

老道士长叹一声,摇头道:

“人生一世,不过如白云苍狗聚复散来,又何苦如此执着。

“说完扭头看着身后的驴子,道:

”驴儿,我若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毛驴长嘶了一声,连点了几下脑袋。

老道士笑道:“看看,连驴儿都懂的好处,你们却视而不见!”

说完,他又回身对毛驴道:“老子说收你为徒,自当说话算话,等你脱了这身皮囊之后,我自会去找你。”

毛驴响亮的叫了几声,在地上欢快地打起滚来。

老道士哈哈一笑,忽然几步走到庙门口,一手拉住了我,口中大喝了一声。

我的眼前像闪过了一道电光,但那电光中又似乎藏有无数景物,只是划过的速度太快,我根本看不清楚,再定睛一看,我正被老道士拉着手站在一片山水之间。

此时弦月刚上柳梢,月光如银,映照的山形灵秀,水色旖旎,粼粼波光中,一弯明月的倒影在浮沉。

我心中又惊又惧,正想说话,老道士却将食指竖在唇边,嘘一声道:“且看!”

我顺着老道士的目光朝水中望去,只见月影之间,慢慢浮起一个几近透明的物体,就像是原本有色无形的月光在水面上忽然凝结成了形状,慢慢的几近人形,色彩也越来越浓,最后竟化作一个冰肌雪肤身材婀娜的少女,月光之下,她的腰肢像轻盈的柳枝,她的双腿像洁白的莲藕。

少女在水面上照影自怜,低低的叹息着,在水面上轻轻转着圈子,一圈圈涟漪随着她的足尖慢慢扩散开来,她的歌声也像涟漪一般在夜空中轻轻飘散。

“月之灵兮水之魄,质如兰兮心如荷,天地灵秀兮生此身,一日浮生兮奈若何。“

歌声轻灵如天籁,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听来令人心碎。

随着少女歌声落下,湖岸的另一边,一个男子浑厚悦耳的歌声忽然响起:”世事白云苍狗,聚散欲语还休,浮生一梦须看透,管他胜败春秋。朝来红花正艳,暮去满地残秋,花开堪折直须折,强似落在枝头。“

循着歌声望去,一个白衣似雪的男子,正站在远处的湖岸边,清风袭来,衣袂飘飞,恍如仙人。

男子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也是一身白色衣衫的小女孩,看到我们正在望着他们,伸出细长洁白的胳膊朝我们招了招手。

白衣男子也看到了我们,朝我们点头致意,然后便扭过身去只顾看着水中少女。

少女听完男子的歌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忽发一声娇笑,双臂轻展,水中绿草荷叶化作一袭长裙披到了她身上。她抬起脚尖,轻轻踩过水面走到了男子面前,盈盈一礼道:“先生的歌儿唱的甚好,却是解开了我的心结。”

男子还礼道:“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既然来了,可赏美景,听雅曲,尝美食,与相悦之人作促膝谈,方不枉来世上走这一遭。”

少女嫣然一笑,道:“美景就在身边,雅曲方才听罢,却不知这美食在何处,先生可愿带我去品尝一番么?”

男子一笑,转身打开身后的一个木箱,箱中却有几层,先从最上面取出一只形似折凳的木器,慢慢展开竟是一张宽约五尺厚不盈寸的木桌。他将木桌安放在平坦处后,又从木箱之中捧出十几盘菜肴端放于桌上,最后在箱子最底层抱出一坛酒出来。

少女不胜惊讶,叹道:“先生可是有备而来?竟准备的如此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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