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偕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还是颤抖着收回了剑,迟疑了片刻,才道:“我是京偕,是这山上修仙门派的弟子。”
白策点头表示明白,随手变了张木椅坐下,又给京偕变了一张,放在对面:“坐吧,我对这外头呀,早失了兴趣,独自呆了这几年,难得有人来看我。
他又无奈地捌了捌嘴。
“白策,这一般的仙者不会乱抓人,虽说对魔严厉了一些。京偕还是有几分不解,但还是放下了戒备。
白策眼神忽地迷离了,语气也透出了几分伤感:“要说罪过…,他顿了顿,“杀了一个君王,算吗?”
君王?京偕注视着他。
白策又垂下目眸去,自嘲地一笑,“我是魔,你不畏惧吗?
京偕忽地笑了:“魔也有好魔恶魔,妖亦分善妖坏妖,我的直觉告诉我,白策不是个坏人。”
白策淡淡地笑了,“我杀了一个君王,一个好争,好战的君王。曾经,有一个少年,他年少气盛……”
他静静地注视着近处的一支蜡烛的烛焰，看着它永无止息地散发着它的光芒,白策陷入了回忆的长河,口中亦描述着,从他的双眸中,亦可看到一切……
一个少年,鲜衣怒马,告别亲人,独往边疆。
且看他一身红衣于战场撕杀,刀刃之上,沾着的是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打落在地面上,混入那沙土之中在那漫天繁星出现在夜幕上时,孤城边的荒地上,已经多了无数个,或大或小的土坡。
那里,月光下,瑟瑟的寒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只有他一人,蹲在土堆中间,用匕首削着木牌,一个又一个………
有一些上头有些字,有些,干脆没有。
他长叹一声，时光一转眼便是五十年,少年早已不复存在,只有个白发苍颜的老者,骑马缓行。
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却只见满目杂草丛生,松柏冢累累……
“我就是他的怨气白策的神情依旧似水般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京偕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地面,那透着寒气的巨岩。
“这,是我放不下的。”他转过脸去,喃喃道,“我一直在等,等怨气消散,再入轮回。”
“阿策,这,不能怪你。”京偕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这个,送给你!”
她站起身,凑上前去,从麻袋中取出一个果子,递给他,咧嘴笑了:“虽然这本来是给月影当生日礼物的,但她应该不缺这一个吧!
白策缓缓伸手接过:“谢谢。”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红色果子,带着些甜甜的气息,在烛光下,显得更加灵巧。
“吃呀,我师父种的果子,是天下最甜的！别处可绝对没有!”京偕挥挥手示意他快吃。
白策配合地咬了一大口。
“甜吧!京偕得意地双手插腰,又笑了。
白策连连点头。
“阿策,对了,你不出去吗?京偕有几分好奇。
白策沉默了片刻:你若想,我便陪你。″
“真的?”京偕有些激动。
白策点头,忽地便化作一个红色果子,飞进了那个麻袋:到了,我自会与那些真果子分开。”
“耶!阿策,你真的太棒了!我又多了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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