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若记不住了,微臣,便用戒尺让皇上记起,可好?”
凤瑶眉头蓦地一皱,正要言话,不料幼帝已是突然停了哭泣。
颜墨白静静观着幼帝,薄唇一启,继续道:“皇上,微臣且问你,惠妃与长公主,谁与你血浓于水?”
幼帝怔了一下,稚嫩的嗓音仍是带着几分哭腔,但却是回话了,“皇姐。”
颜墨白继续道:“在你心里,惠妃与长公主,谁与你最亲近?”
幼帝哽咽,“皇姐。”
颜墨白稍稍放缓了嗓音,“但若是,惠妃要杀长公主,你会不会,为了长公主,杀了惠妃?”
他嗓音极为直白,似如毫无忌讳。
凤瑶则蓦地沉了脸色,在一个孩童面前提及杀人,无疑是过头了些。
“摄政王,你……”凤瑶转眸凝他,阴沉而道,奈何后话未出,颜墨白已是迎上她的目光,平缓而道:“皇族子嗣,本就聪慧。便是小小年纪,也能明辨是非,但若是,有人刻意误导,施加仇恨,若不用点手段,岂能扳正。更何况,惠妃对皇上的影响,倒是极大,长公主与其要责怪微臣,还不如想想如何教导皇上。你看,微臣方才之言虽是过头了些,但皇上在惠妃与长公主二人之间,竟是择不出个亲疏来,便是惠妃要杀长公主,皇上,也不愿杀了惠妃。”
冗长繁杂的一席话,却极为难得的扎中了凤瑶的心口。
她垂眸朝自家幼弟望来,则见他眉头紧皱,似是犹豫不决。
她面色几不可察的白了一层,神色也僵了僵,却是这时,许儒亦突然朝她温声而道:“皇上还年幼,受人蛊惑也是自然。望长公主莫要多想,待皇上大了,自会知晓长公主的好。”
“待皇上大了,便就扭不正了,此际便任他自行发展,盼他长大便能懂事,说不准,日后会适得其反,让人焦头烂额都说不准。”正这时,颜墨白再度出声,说完,目光朝许儒亦望来。
许儒亦也微微抬眸,温润平和的目光迎上了颜墨白的眼,一时,二人对视,一人深沉戏谑,一人,则温润无波。
“你便是新任的皇傅?”颜墨白懒散而问。
许儒亦弯身而拜,平静而道:“微臣许儒亦,拜见摄政王。”
“许儒亦?”颜墨白薄唇一启,“你便是,风靡京都的许家家主,也是,京都儿女角逐钦佩的公子亦?”
许儒亦谦卑道:“摄政王过赞。”
颜墨白轻哼一声,“本王可非是在赞你。而是叹息,刘老太傅的唯一徒弟,竟儒弱仁慈,窝囊无用。若让你来当皇上的皇傅,能教出个什么明君来!”
许儒亦神色蓦地一变,“摄政王何须出口伤人?”
颜墨白并不言话,反倒是转眸朝凤瑶望来,只道:“长公主随着国师在道行山上那几年,许是不知,皇上年幼时,先后将所有精力皆放在太子身上,并无真正照顾皇上,皇上自小便性子卑微,胆怯怕人,但心底却是精明得很,擅察别人的脸色。自打先后去世,长公主又重伤入驻别宫,皇上才兀自强大,小小之人则一直摆出九五之尊的模样,殊不知,人前是强装淡定,人后则畏惧脆弱,惠妃再在这时候稍对他体贴,皇上破天荒的感受到照顾,心思自然会倒向惠妃。”
凤瑶冷眼凝他,“本宫母后临危托孤,岂会是对本宫的幼帝并不照顾?”
“先后托孤,是因太子战亡了,她唯一的牵挂,便只有如今的皇上。先后对长公主临危托孤,只是要让长公主护住她的血脉,私心还是要让她的孩子继承皇位,若是不然,她为何不让长公主带着皇上出宫而逃,避世而居,安稳而活?为何还要让长公主一介女子,担负起大旭国之重任,甚至,用你的命,来护住大旭,报仇雪恨?”
无波无澜的话,似是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全数撕破了。
这一刹那,凤瑶目光陈杂,脸色微白,袖中的手也微微的发着颤。
“皇族之中,本就不存真正的亲情。长公主,早该明白。皇上虽年幼,但性子成熟,擅察言观色,长公主若还将他当做孩童,许是日后,长公主不是败在别人手里,而是,毁在皇上手里。长公主莫要忘了,在水深火热的宫中长大,哪个孩童,会真正纯净如水?稚嫩懵懂?听说长公主六岁之际,不也是帮助先后,收拾了当时正得圣宠的庞妃?”
凤瑶神色陡变,目光起伏的凝他。
许儒亦听不下去了,当即朝颜墨白冷声而道:“微臣虽不知摄政王究竟为何会言道这番话,但摄政王非皇族之人,也未经历过宫中的水深火热,又怎会知晓皇室之中并无亲情?更何况,皇上如今的确年幼,思绪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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