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周遭的黑眼圈着实有些损他儒雅俊美的面容。
凤瑶心底也稍稍释然半缕,深眼凝他,低沉而道:“既是如此,摄政王方才何不早说?”
他勾唇而笑,“长公主未听微臣说完,便武断的出言责怪,怎还是微臣之过?”
说着,嗓音一挑,“如今,该解释的已然解释,长公主可该赏微臣一口茶了?”
凤瑶凝他两眼,未再拒绝,仅是开口唤了宫奴上茶。
颜墨白则在旁出声加道:“要凉茶。但微臣如今身子困顿乏力,若能再送两个靠枕过来,便再好不过了。”
凤瑶并未将他这话太过听入耳里,仅是让宫奴备谅察,而靠枕之事,便全然忽略。
他仅是勾唇笑笑,也不恼,待宫奴将凉茶端来之际,他伸手接过,似如当真渴了一般,扬头便喝了几大口,而后才朝凤瑶缓道:“多谢长公主赐茶。”
从这人口中道出来的‘谢’字,着实有些掉价,更不诚恳。
凤瑶淡扫他一眼,只道:“茶既是喝了,国师既是也请了,就不知几日之后,国师是否真会入京了。”
他缓缓放下茶盏,平和而道:“几日之后,若国师不曾下山,那时候,微臣任由长公主处置。”
是吗?
凤瑶瞳孔微缩,漫不经心的道:“这话,说得倒是干脆潇洒,但就不知是否虚晃一招,故意稳本宫之心了。”
他面上溢出了半许无奈,只是眼睛中戏谑的笑意却是不曾收敛,“长公主便是如此不信微臣?”
凤瑶淡道:“摄政王你,不也是经常应付本宫?如此,应付得多了,说出的话太过圆滑了,本宫,如何信你?”
他眼角稍稍一挑,“长公主对微臣心有成见,想来微臣说什么,长公主皆是不信。但长公主也不必心急,待得国师下山入京了,长公主那时再对微臣改变成见,也不迟。”
平缓无波的嗓音,说得倒是有些认真,语气之中也略显自信。
凤瑶淡漠观他,思绪翻涌,也未再言话。
无论如何,便是这颜墨白故意搪塞应付于她,她也的确拿他无法。
如此,与其让自己恼怒,还不如,静观其变。
一时,殿中气氛蓦地沉寂下来,无声无息之中,透着几分难以言道的压抑。
片刻之后,凤瑶才稍稍敛神,低沉而道:“摄政王言辞凿凿的要让本宫对你改变成见,正好,本宫倒也等着摄政王让本宫对你改变成见。”
他勾唇笑了,“长公主乃我大旭巾帼之女,又为我大旭监国公主,想来长公主说出的话,也自是一言九鼎。是以,若真到了那时,长公主若还处处抵触微臣,对微臣成见颇深的话,想来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只要国师下山,本宫对你改变成见,也非难事。”凤瑶淡道。
“如此便好。再者,昨日长公主还答应微臣若是能请动国师下山,便要应微臣一个请求。”他话锋一转,再度慢悠悠的出了声。
凤瑶淡道:“摄政王之求,本宫并未忘记,只是这些,皆得等到国师下山再说,不急。”
说着,再度放下手中的墨笔,沉寂无波的道:“国师之事,便先行压下,而今,江南水患迫在眉睫,本宫倒是要问问摄政王,群臣捐款之事,如何了?本宫若未记错,今日,摄政王便得将所有捐来的银两,充入国库了。”
这话一落,凤瑶瞳孔再度一缩,深沉的目光静静的朝他望着。
他面上并无半分变化,依旧从容淡定,随即薄唇一启,平缓而道:“微臣的府邸,金银堆积如山,府内管家也已数过了,数目大致与长公主所列的数目并无出入。”
凤瑶心底微紧,“当真?”
他笑得从容淡定,“自是当真。长公主若是不信,可亲自去微臣府中数数。”说着,嗓音一挑,“只不过,想来长公主日理万机,定也无暇去微臣府中详细数数才是……”
凤瑶神色微动,未待他将话道完,便出声打断,“本宫虽是无暇去数,但可差人宫奴过去好生数。”
说着,嗓音挑高半许,“遣五十宫奴过去,想必很快便可数完吧?但若是,数出的银两与柳襄所列的那些少了一两,摄政王皆得自掏腰包,补上呢。”
他面上的笑容蓦地僵了僵,眼角也抑制不住的抽了抽,随即修长的指尖微微而动,只道:“捐献的银两数目巨大,数的人多了,也易出现差错。”
凤瑶极为直接的迎上他的眼,“摄政王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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