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悠面色不变,似如知晓凤瑶会额外有所条件。他仅是再度抬眸朝凤瑶望来,默了片刻,低沉道:“长公主能让东临公子治疗葬月,能收留葬月,对月悠来说已是大恩,若长公主当真还有用得着月悠的地方,长公主尽管说。”
凤瑶眼角微挑,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缓缓挪向了别处,神色幽远,漫不经心的道:“月悠公子对葬月公子有情有义,本宫倒也佩服。只不过,收留葬月,自然是与逸公子再行冲突,本宫为葬月冒的险也自然是大了些。再者,本宫与东临苍如今受困于这大英宫中,身边并无信任之人,是以,月悠公子日后,可否为本宫与东临公子之左右手,为本宫与东临苍所用?”
月悠垂眸下来,低沉道:“难得长公主与东临公子看得起,月悠本为沉浮之人,若能帮得上长公主与东临公子的忙,月悠定责无旁贷。”说着,眉头微蹙,面上也漫出几许复杂,继续道:“只是,长公主初入这宫中,身无心腹本是自然,但东临公子虽也突然入宫,但这宫中,自该是有东临公子的心腹才是。”
凤瑶瞳色依旧幽远的落在雕角那一团团暖炉上,面色平静,淡道:“月悠公子此话之意是?”
月悠并无耽搁,缓道:“这大英禁宫,看似全数被太上皇掌控,但终是有漏网之鱼混杂其中,太上皇是看不见,管不着的。而东临府势力磅礴,且还能这么多年平稳屹立,在国都乃至大英上下,也道出都密布眼线,通晓大英甚至大英之外的家国大事,是以,月悠斗胆以为,凭东临世家的势力,该也是朝这禁宫伸了手的。”
凤瑶稍稍回眸过来,漫不经心的朝他凝望。
他默了片刻,继续道:“这禁宫之内,该是有东临公子眼线,且定非一个两个,而是有一定数量,如此说来,长公主与东临公子在这禁宫内,也非毫无心腹,更非毫无帮衬之人,是以,长公主若要利用月悠做事,月悠定是责无旁贷,毫无拒绝,但长公主也不必如此觉得孤立无援,心神无奈才是。”
绕来绕去,竟又开始说到了东临世家的眼线上。不得不说,这月悠这番话,倒是说得有些远了。
“月悠公子许是误会了。东临世家的势力虽广,但也不一定能将眼线安插得了这大英禁宫。倘若这大英禁宫当真有东临世家之人,东临苍今日入宫,也不会猝不及防,毫无准备。”
待得沉默片刻,凤瑶漫不经心的道了话,语气平缓幽远,毫无平仄,也并未夹杂任何情绪。
只是这话落下,月悠则满面深沉的摇摇头,“长公主有所不知,今日太上皇也差人去东临府接东临公子娘亲入宫,但待宫内的人刚入东临府,那东临府老夫人便已先脚离开了东临府,说要去城内逛逛,且刚走片刻。宫人们一半留在东临府等候,一半在国都城内搜寻,皆无东临府老夫人消息,直至前一个时辰入宫回报,也称不曾见得东临府老夫人人影。”
话刚到这儿,他便意味深长的顿住了嗓音。
待得凤瑶神色微动,心底略生起伏之际,他终是再度抬眸朝凤瑶的瞳孔迎来,薄唇一启,继续道:“如此之事,若非东临府有眼线在宫中,从而偷偷将消息紧急传出,那东临府老夫人,又岂会恰巧的先宫人一步离开东临府,甚至还一去不复返了?”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看似有理,但却因这月悠说得越多,透露的事越来越多,便也或多或少的勾起了她几分怀疑。
那大英太上皇可非等闲之辈,性情腹黑深沉,纵是他对这月悠种了蛊毒,自信的以为这月悠不敢背叛,但这接二连三之事,本是极为秘密,但这月悠知晓得这般清楚,莫不是有些过了?毕竟,这月悠终归是奴,加之大英局势危急,那大英太上皇便是再怎么自信傲然甚至大大咧咧,总也是心有防备,不至于将各种棘手甚至紧要之事都让这月悠随意听着才是。
思绪至此,心口的疑虑也逐渐的加深了几许。
待得沉默片刻,凤瑶敛神一番,已无心与他就此多言,仅是故作自然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漫不经心的道:“你说的这些,也都是猜测罢了。且还是那话,东临苍若有眼线安置在这禁宫之中,他又何必沦落至此,有家难回?再者,东临府虽家大业大,但终还是要看着朝廷脸色行事,仅是商贾之家罢了,纵是家财万贯,但自然也是翻不了大英的天。再论那东临苍,若当真有反心,今日,自也不会傻到入宫被软禁。”
“长公主与东临公子也未接触太久,许是有些事,东临公子不曾对姑娘提及……”
“月悠公子。”他似是极为热衷这话题,本来是卖惨而来,有事相求,如今竟将话题彻底落到了东临苍身上,似是执意要在她口中听得有关东临府安置在宫中眼线之事,不得不说,最初这月悠进来,她倒并非太过怀疑,仅是心有戒备,如今见他这番问话与态度,心底的疑虑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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