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长公主批奏折历来批得快,且近来奏折也非太多,是以,若说到了此际还有积压的奏折未批,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明明是心里有数,奈何此际,终还是没勇气拆穿。
他仅是沉默片刻,随即便按捺住了心神,朝凤瑶缓缓点头,“既是如此,那微臣便先回偏殿了。”说着,神色微动,犹豫片刻,继续道:“朝政虽为要紧,但长公主身子更是要紧,望长公主多体恤体恤自己,多加休息。”
“本宫知晓了。”
凤瑶漫不经心的回了话。
许儒亦瞳孔再度黯了半许,随即也不多呆,缓缓踏步离开。
待得许儒亦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殿外远处,凤瑶才稍稍送神,浑身上下,竟莫名的有些乏了。
待抵达御书房后,便坐定在软椅上,胳膊肘抵着御桌,手掌则撑着额头,兀自小憩。
时辰只见逝去,满殿的清幽沉寂。
待得黄昏时,凤瑶才稍稍起身出殿,朝凤栖宫行去,不料刚刚抵达凤栖宫时,便见那满身颀长修条的许儒亦,正站定在偏殿门外,静静的望他。
黄昏的落阳余晖打落在他身上,略微让他染了一层浅浅的金红,此际的他,已是换下了冗长繁杂的官袍,着了一身淡蓝的长袍,墨发也高高束着,整个人儒雅清俊,着实是俊美之至。
京都第一公子的名号,果然是名不虚传的,至少,许儒亦这容貌,的确算得上是惹人倾慕的。
凤瑶眼角微挑,目光朝他扫了几眼,便自然而然的挪开了,却待行至凤栖宫主殿的殿门时,许儒亦突然出声,“长公主如今连话都不愿与微臣多说了?”
凤瑶瞳孔微缩,下意识的驻了足。
许儒亦也不耽搁,满目黯然复杂的朝凤瑶凝着,随即踏步往前,径直站定在了凤瑶身侧,“黄昏已至,微臣则未用膳,不知长公主此际,可允微臣与长公主一道用膳?”
“许儒亦。”
这话入耳,凤瑶心口一沉,淡然而唤,随即转眸朝他望来,深邃的瞳孔径直迎上了他那双起伏黯然的双眼,继续道:“有些事勉强不得。但若你执意要争取,便该投人所好才是。本宫不喜之事,望皇傅莫要再做,若是不然,只会让本宫越发抵触。”
说着,故作自然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嗓音稍稍一挑,继续道:“你也是聪明人。死缠烂打之法不适合你,更不适合本宫。倘若皇傅当真执着坚持,便自该用真正可取之事来感动本宫,而非,死缠烂打。”
死缠烂打……
冗长的话入得耳里,许儒亦则独独将这几字深深印在了心里。
瞬时,心底陡然漫出了几许悲凉与自嘲,压制不得。
并非是他不愿用可取之事来感动她,而是她根本就不会给他机会。他许儒亦连这条命都可全然献给她,只可惜,她不收。
是以,她都在全全抵触了,他又该如何真正感动她?就如此际,要是他不死缠烂打,许是连与她说话的机会都无。
如此卑微无奈之感,悲凉黯然,着实是不好受,似如满心的酸涩与空荡,活生生将自己满身的儒雅与傲骨都折弯了一般。
他许儒亦不该这样的,且他如此的模样与心境,无疑也是令他陌生的,只奈何,情之一字,未陷入其中时,仅觉不痛不痒,但若真正陷入进来时,才会知晓那种可知却不可求的感觉是何等的扎心,哪种满心的倾慕与关切又得不到半点回应的感觉是何等的苍凉无奈。
是以,不该怪他许儒亦死缠烂打,他也仅是无可奈何的努力罢了。终是情字害人磨人罢了,他许儒亦,也不过是情字的傀儡罢了。
思绪层层的翻腾,许儒亦静立在原地,不说话。
凤瑶沉默而候,眼见他许久无回应,便也兴致缺缺,正要亲自抬手将前方殿门推开,不料还未动作,许儒亦再度出声道:“死缠烂打,仅因长公主对微臣太过冷漠。但凡长公主稍稍给微臣机会让微臣来表现,微臣也不会在你面前如此无可奈何。”
凤瑶暗自叹息,“天下好女多不胜数……”
“但天下之中,却仅有长公主一人能得微臣心意。”
凤瑶下意识噎了后话,神色起伏,一时之间再度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一时,二人之间气氛骤然缄默,无声无息之中,夹杂着几许压抑与凝重。却也正这时,不远之处,突然有几道脚步声由远及近。
因着气氛太过沉寂,是以那几道突然而来的脚步声着实突兀刺耳。
凤瑶下意识循声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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